薄易折身重回屋里,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饶是他呆在边境闻惯了将士们喝的烧刀子,依然感到呛鼻不已,只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被浸的醉醺醺的。
薄易修眉轻蹙,上前拎过沈宴秋手侧的酒坛闻了闻,眉间皱得更深了,韶玉书这厮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给姑娘家送酒,竟送了坛少说有三十年的女儿红,当真以为自己大方,他会感激不成。
他将女儿红的酒塞盖上,桌上还整齐摆放着数种不同的酒,依次看过,最后留了瓶度数稍低的梅子酒,便把其余剩下的全部扫到一旁墙边的展柜上,好叫她碰不着。
沈宴秋手上还留着一杯,是以没太理会他做什么,只顾自己一点一点的呷着。
女儿红的后劲着实厉害,才几滴就仿佛要烧到喉咙里去,惹得她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但依然没停下。
薄易很是无奈,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从酒案上翻开只新杯子,重新斟了杯梅子酒,换过她手上的女儿红。
这边沈宴秋嘴唇都凑到杯沿了,谁知凭空冒出这么一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杯被人夺走,放到离自己最远的桌对角。
她无声地瞪了怀信两秒,不甘地拿过他放在她手边的梅子酒一口饮尽,末了舌尖略带嫌弃地轻啧两下,显然不是很满意。
这也怪不得她嘴挑,任谁尝了浓郁芳香的女儿红,都会觉得青梅果酒寡淡无味的跟凉白开没什么分别。
沈宴秋冲怀信摊了摊手,语气难得有些冲:“还我。”
薄易敛眸,不赞许之意明显:“女儿红酒劲太大,你明天身子会难受的。”
沈宴秋见他不给,只好自己起身去拿。
薄易扣住她的手,低越的嗓音里沁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哄声道:“秋秋,听话。”
沈宴秋被他的称呼弄得愣了愣,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眨了两下眼,手腕顺着他的力道往下垂了垂,薄唇嗫嚅翕动,过去好久才闷闷来了句:“怀信,你就让我喝这一次,我跟你保证,往后不论再怎么难过,我都不喝了。”
薄易哑然,无从探究她到棋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