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站起身,用书册掩住图纸,也不知道李太傅突然找她做什么,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坐在隔壁的七皇子身上。
七皇子指着书的页码,拼命对她挤眉弄眼,但奈何距离太远,实在听不清。
沈宴秋叫苦不迭,只好认栽,在李太傅的恐怖注视下,小声弱弱道:“那个……您刚才的问题我没听请,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李太傅冷哼一声,实在搞不懂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姑娘到底是哪点讨爱徒欢心了,若不是徒弟几次三番地托自己在上书房里帮忙多加照拂,他早受不了把人给赶出去了。
听闻这姑娘昨日大庭广众下还直接对爱徒表白言明心意,当真是伤风败俗。得亏徒弟没直接答应下来,要不然太师院的一行老师傅知道自己辛苦培养的百年栋梁之才就这么被头猪拱了,还不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李太傅睨着眼,有意借题发挥地数落道:“上次的史论测题郡主便交的白卷,今儿个课上又是开小差画图画。老身教了那么多年学生,就没见过您这般冥顽不化的。”
他说着抬起戒尺,道:“今日便掌手心三下以做惩戒,再有下次,老身就上奏摄政王殿下,让他代为处置。”
沈宴秋不甘不愿地伸出手,嘀咕道:“他才不舍得掌我手心呢……”
李太傅见她还有微词,斜眼道:“郡主好像对老身的做法有所不满?”
“没有没有。”沈宴秋连忙道,“太傅教训的是,学生以后不会再犯了。”
李太傅这才满意,有模有样地在人掌心“啪啪”打了三下,丝毫没因她是姑娘家而手软。
沈宴秋的手生的白嫩,打完后没一会儿就充血肿得不得了,但也没敢在人面前表现出疼,只是暗自捂着抽了两下气,懊悔自己一开始怎么不伸的左手,届时连字都写不了。
等李太傅饶过她去了前排,沈宴秋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书,继续画图纸,但相较起方才,谨慎仔细多了,只要对方一有靠近的架势,就连忙拿起诗林装作认真倾听的架势。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因为近些天积雪太厚的关系,下午的武学课都停了,沈宴秋原本已经答应了几个皇子的约饭,但心儿跑来上书房找她,说虞少主来宫里了,于是推了饭局,跑去见人。
进宫后,沈宴秋就少有机会和从前的老朋友见面,知道二爷过来,兴致还挺高昂。
到凝辉殿时,虞优就候在殿外,身披红裘,颀长挺拔的身形伫立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瞩目耀眼。
边上还站着十数名小厮,脚边停放着红棕色的大箱子,阵仗十足。
小厮都是风满楼里的人,看到她后皆热情熟络地叫了声“姑娘”。
沈宴秋笑着跟大伙儿打完招呼,不紧不慢地来到虞优跟前,挑眉示意了眼地上的箱子,揶揄道:“怎么,好不容易进宫来看我一趟,还带那么多礼物啊。咱二爷什么时候变那么大方了。”
虞优跟着笑,眉眼被红色裘袄衬得明晰艳丽:“那可不,你现在是郡主,我不多带点身家贿赂打点宫人,都怕见不到你。”
沈宴秋笑啐着打他肩膀:“能不能正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