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奴手脚没轻没重,撸起袖子就把林溪溪按在板凳上。
张氏她们可没有这感恩的心,虽说不知道怎么的这傻子一心想嫁了,但对她们来说是好事就行,当下只管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挨打。
林溪溪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手脚都被家奴紧紧按着,挣扎半天没挣脱,眼看那一板子就要下来。
她忙喊停,可怜巴巴地朝陈氏喊:“姨娘,我这可是帮你们才惹怒父亲的,你们可不能让我白白受过啊!”
陈氏眼色一暗,仿佛在思考这话。
林姝拍了拍陈氏的手,胸有成竹地走到林溪溪面前:“母亲可别上了三妹的当,三妹这蠢笨脑子从春日宴那天就已经好了吧?”
“大姐......这话是何意?”林溪溪心下一紧,警惕地看着她。
林姝笑笑,本来林溪溪患的脑疾就是时而正常时而痴傻,就算有一日完全恢复了她也不感到奇怪。何况春日宴那天,林渺摔那一跤,旁人以为是意外,她就站在边上,还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这么一试探,她更有把握了。虽然不知道这蠢丫头为什么执意想嫁过去,但以她的鼠目寸光还不足以为惧。
她低声细语地蹲在林溪溪面前说道:“是你自己想嫁的吧,那我们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林姝起了身,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却又极快地切换成贤良淑德的大小姐模样,拉着陈氏回了房。
这变脸之快让林溪溪仿佛看了个川剧表演,难怪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唯一的倚仗都走了,她咬紧牙低低说了一句:“忍一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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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陆昼行坐在牢里背靠着墙,即使在如此脏乱的环境下也自有一身不可侵犯的贵气在。
若风回道:“没,秀娘把人救回来了。”
陆昼行点点头,没再问,看他欲言又止,不耐地说:“继续说完。”
“还有一事禀告,就是上次那位刺客姑娘......”若风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是林丞相府上的三小姐。”
陆昼行反问:“那个傻子?”
相国府上有个傻千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林端延十分护短,从不乐意听别人当着他面这么说他家三女儿,但大家私下谈到这位小姐,都是喊句傻子。
这倒是让人稀奇,书香门第家的女儿,举止上下没一处是得体的,礼数也像是没学过似的。
若风迟疑了会儿:“貌似是病好了,今儿晚上要死要活地说要嫁给太子殿下,挨了二十板子。”
“哦。”陆昼行冷淡地应了声,眸子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风又问:“殿下不去看看她吗?”
“我去做什么?我以什么理由去?”陆昼行睨了他一眼,眼神像是淬了冰般凉薄。
若风避开几步,正想退下,脑子一道精光闪过,生平头一次开了窍。殿下从不关心这种事,一句话分两次问,这是在找台阶下啊!
想到这,他咽咽口水:“毕竟三小姐这盘棋是为殿下下的,如今百官公卿都在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