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不用说完,陆昼行也明白他的意思,这太子之位即使出狱能不能保住先不说,光是以后的路就肯定如履薄冰了。
林端延疼惜亡妻唯一留下的小女儿,自然是宁愿把庶女送过去,也不愿意让林溪溪吃点苦头。这才宁愿让她吃点苦头,也别去惦记太子。
陆昼行清咳两声:“既是为我才遭致这二十板子,那我去看望几眼也是无可厚非,合情合理,对吧?”
“是是是,殿下宅心仁厚,有恩必报,属下敬佩不已,自当马首是瞻。”若风连连称赞,迎合道。
再一抬头,那道牢里的身影已经没了踪影,他叹口气,换上囚服睡了进去。
*
夜凉如水,后院那只猫翻着春困叫了几声,混合着林溪溪哼哼唧唧的喊痛声。
她此刻俯趴在塌上,穿着单薄的衣衫刚给自己上完药。伤处在臀上,她折腾许久也是潦潦草草擦了擦。
心里喊着屈,这丞相也是绝了,真把落魄的太子府当成龙潭虎穴了不成?看家奴的架势就差把她活活打死,也要逼她收回那句话。
眼皮子半阖着就要睡下去,也不知道是快痛晕了还是真困了,连门开了又关她也没知觉。
慢慢意识到有双手在她脸上摩挲着,这手粗糙得很,把她吓得菊花一紧,赶紧睁开眼,对上了陆昼行幽深的眸子。
林溪溪没什么力气说话,含糊着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快死了,疼死我啦!”她吸了吸鼻子卖惨,眼睛里倒是真疼得起了泪花,在朦胧不清的月光下亮晶晶的。
陆昼行掩唇别开眼:“怎么不去床上睡?”
她怎么像个乌龟似的四仰八叉躺着,姿势实在不雅。
林溪溪眨眨眼:“下人把我托过来的,他们不好进我的闺房。”
言下之意就是你看你一个太子殿下还好意思闯进来,到底想做什么!
陆昼行懒得理她内里的意思,打横把她抱起往里屋走。
“诶轻点轻点,疼疼疼!”
“你手别挨着那,一碰就疼。”
“殿下,我睡意都被你整走了,你今晚上抱了我,可不能退亲了啊。”
......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陆昼行脸色微沉,垂眸看着怀里人,她瘦削的肩膀还在打着颤。
陆昼行喉咙紧了紧,换了个柔和的语气:“小点声,我不是走大门进来的。”
虽说地牢关不住他,但他逃也只能逃这一时,要是被人看见了,怕是说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