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怔,待反应过来时,一张脸彻底涨得通红。
“你——”
腮畔一点媚色,一双眼更是薄雾朦胧。明微微下意识地用帕子拭了拭唇,却看见素锦上那一点绯色。她今日涂的口脂较为偏粉,像一朵桃花,盛开在柳奚的唇角边。
却是分外惹眼。
身后院内走来两名婢女,一阵嬉笑声传来,心中羞赧,明微微忙不迭拉着柳奚往柱子后面一缩,提心吊胆地候着那两人走远了。
耳边传来低低一声笑。
见她红了脸,男子似乎十分受用,他抬了抬手,方欲替她捋一捋秀发,便见少女转身。
“你莫动我,我去收拾衣服。”
还在生气呢。
柳奚有些无奈,追着她的步子走了进屋。
府宅正院有三间屋子,分别为东厢房、南厢房与北厢房。
东厢房为二人的正寝屋,南厢房为侧屋,北厢房则被改造成了一个书房。
柳奚嗜鹤,好书画。
房院里,自然也少不了好书好画好笔墨为伴。
先前仆人已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微微仍觉得不太舒适,将金银首饰在妆镜前一一摆好,又开始折叠带来的衣裳。
虽说衣裳是哪哪都能买,可有些衣裳穿久了,也穿出许多感情来了,竟让她不舍得丢。
柳奚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她收拾东西,须臾,终于走上前。
伸出手来,轻轻环住她的腰。
虽是生了两个小孩儿,她的身形仍是玲珑精致,那楚腰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还生气着呢?”
男子温热的气息扑至脖颈间,让她有些发痒。
明微微仍是不理他。
柳奚的声音软了下去,好声好气地同她解释:“这些都是我先前在这里认识的人,素日里仅是点头之交,没有什么来往的。江南不比京城热闹,门前不远是一条长街,许多邻里乡亲都爱在茶余饭后往那处聚,你若觉得无聊烦闷了,也可以同她们一起。”
“长街尽头,还有处诗社,闲下来时,我带你去那里玩一玩。”
他的声音温和柔缓,像是一道极为和煦的风,轻轻撩起女子碎发。哄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说一会儿再将《男德经》抄上一遍,她这才佯装原谅他。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明微微轻轻扯着他的袖子,“我就是……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也会像我忘了你之前那样忘记我,害怕……你被别人抢走。”
她扯着衣袖子的手愈发紧了,“我突然发现,我不应该将你放出宫。”
“你生得这般‘招蜂引蝶’,我得把你绑在屋里才好安心哩!”
她这么一句,柳奚反应过来她大抵是在说笑了。男子还未应声呢,衣带子忽然被人一扯,竟将他扯回到了床边。
男子抬起一双带有疑色的眸,瞧着她。
柳奚的眸子极明澈,极清幽,亦是极为好看。
像是一泓春水碧波,叫她一下有些痴了,红着脸,拉着他坐到床边。
怎么了?
“要做什么?”
做什么?
明微微嘿嘿一笑,一把扯下那玄色衣带,扑在他怀中,几乎要咬着他的耳朵。
“我想要把你绑起来,然后,便任我宰割。”
柳奚一愣。
登即是又好气又好笑。
来江南时,柳奚怕她一路上无聊,特意让阿采和三余寻了些话本子来给她看。
不知道三余那小子给她寻了些什么话本,竟让她嘴里没一句正经话的,天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试探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底线。
譬如现在。
柳奚定定地瞧着她。
柳奚太了解明微微了,她如今说的这些话,俨然是玩心作祟。她勾着唇,两手玩弄着那条玄青色的衣带,没有注意到男人晦涩的目色。
腰身忽然被人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