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善女依然是最为淡定的一个,即使陈文死了,她看向雁难寻的眼神中也没有半点敬佩和感恩。
“你……”
古湖的话慢慢多了起来,半天,从嘴里挤出一个你字,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作罢。
达成了杀死陈文的目的,雁难寻因为提防这个脑袋缺根弦的武夫,也没有将文鳐剑收回剑鞘里。
“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一开始,陈文就说过雁难寻的名字,但是,在古湖的认知里,没必要记住一个不重要的死人名字,所以,即使是陈文提起,古湖也并未在意。
“shā • rén者,雁难寻。”
从雁难寻口中说出这六个字,古湖得知了雁难寻的身份和名字。
陈文已死,其实古湖心里也明白,在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算自己把雁难寻杀了,为陈文报了仇,但是陈家也不会放过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的。于是,似乎认命一般,古湖将握刀的手松开,鬼头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古湖垂下双手,平静说道:“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你是输了,但是我为什么要杀你?”
即使古湖已经认输,没有继续shā • rén之意的雁难寻,也没有把文鳐剑收回剑鞘。
“……”古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西城郊外,有一棵百年杨柳树,杨柳树对面还有一块大石头,沿着路走五里地,有一户人家,他们……他们是我的妻子和儿子,我身上还有一两银子,请公子为我的家人带过去。”
在说他们的那一刻,古湖还可见的犹豫了一会,但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决定放手不顾,将自己家人的信息尽数托盘告知雁难寻。
耐心听后,雁难寻脸色忽然有些怪异,但是还是把文鳐剑收回剑鞘,随后冷漠说道:“那你自己去送啊。”
“我败在公子的剑下,已然是个死人了,这些年,我为陈文做过太多的坏事了,每天的晚上,我都会苦恼许久,所以……所以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无非是多添加自己的罪孽罢了,所以,所以请公子给我的痛快吧,但是,我的家人都无辜的,他们都不知道我为陈家做事。请公子放过他们。”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义。”说着,雁难寻从古湖身边走过,古湖不敢转过身去,看向雁难寻的脸,但是在雁难寻走过之后,并没有多在古湖身边停留,而是走向了寒鸣和清善的身边,边走边跟古湖说道,“前些日子,我和一位姑娘在你家送了十两银子。至于你想求死,本公子还不想杀呢。你以为你把钱给他们送去,他们就会有好日子过?没有你的保护,想必很快就会被陈家的人找出来吧。到时候,就是你在害他们了。想要保护你的家人,那就给本公子好好活下去吧。”
古湖听了雁难寻的话,脑中犹如重锤,脸部也开始扭曲了起来,几天前,妻子告诉自己有人在家门口放了十两银子的笑容,犹如还在古湖的眼前,只见古湖猛地转身,直接朝着雁难寻跪下,磕头流泪谢道:“多谢……多谢公子。”
雁难寻的脚步没有停下,也没有转过身子看向古湖,而是冷冷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带你的妻子和儿子搬家?逃出洛川城,逃得越远越好。”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古湖真意给雁难寻磕了三个响头,泪水直流,但是不是因为额头被磕破,磕出血的原因。记得自己第一次这么流泪,是在自己因为五两钱卖身于陈家陈文的时候的事情了。
“走走走,别在这里跪着心烦。”
古湖抹去泪水,站起来,看着雁难寻,除了谢谢公子之外,古湖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捡起地上的鬼头刀,自己以后挥刀,也不再会为了shā • rén而挥刀,只会为了保护家人而挥刀。朝雁难寻深鞠了一躬之后,古湖便再也无言,转身离去。
寒鸣倒是一脸难以忘怀的看着雁难寻,自己也慢慢不可揣测这位刚刚认识的朋友的心意了,而是等雁难寻走进了,才回过神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厉害。”
“我只是不做无谓的杀生罢了。”
雁难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