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碎银袋的那个捕快笑道:“嗐,她啊,一逃犯。”
“逃犯?”男人道:“按大宣律法,畏罪潜逃者,可是死罪。”
“自然。”
白马悠悠行至温淼跟前,马上的男人挑眼看她,唇角噙了笑:“如此美人儿,死了岂不可惜?”
捕快皱眉,终于没了耐心在这大冷的天跟他在这闲扯,开口道:“行了,我们得赶在宵禁前将她押去衙门,你们再不出城也晚了,快走吧。”
顾郴盯着温淼那张小胖脸看,对捕快的话置若罔闻。
捕快们旋即又警惕起来,抽出腰上的剑,厉了声:“休得离逃犯太近,速速离开!”
“催什么,这么美的美人儿,还不让本公子多瞧会?”男人的声音懒慢慢的,含了有几分玩世不恭。
捕快们愣了下,彻底失去了耐心,“找死!”
与此同时,温淼的眼睛一黑,因为笼子外面的男人用一块绡巾蒙住了她的眼睛,在她后脑勺上绑了个结。
不多时,耳朵也没蒙上了。
世界归于一片安静,温淼的心却狠狠提了起来,因为她感觉到男人冰凉的小拇指好似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她耳垂下面的肉。
温淼浑身颤栗着,却不敢有一丝的挣扎。
她不知道,她听不到的世界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公子。”姚南南放下手里的骷髅刀,收起身上的肃杀,对顾郴道:“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顾郴回头看他一眼,嫌弃的声:“先把血给我擦了。”
姚南南忙摸出块帕子擦拭刀上的血。
顾言洗骑着马儿过来,入眼一片尸体时,眉竖起,跟在他后面的毛窦脊背都在抖。
可怕,太可怕了,光天化日,郎朗乾坤,shā • rén了!
“二哥……”顾言洗喊顾郴。
顾郴没理会他,他松开温淼的耳朵,轻轻一扯,女孩儿眼上的绡巾滑落,小刷子般的眼睫毛抖了下,才睁开来,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珠。
她刚睁开眼,看见男人身后满地的血,和血泊里的人,身子立马软了,往下跌。
顾郴扶住她。
姚南南跳过来手起刀落,将关着温淼的囚笼劈开。
温淼没撑住,跌进顾郴怀里。
“刚救了你就忙着投怀送抱?”男人在笑。
温淼惨白着脸,根本说不出话来,却也不敢从男人怀里退开,更不敢抬出头,颤颤巍巍缩成一团。
顾郴低头看她发抖的身子,勾了下唇。
“二哥,你可知,你这样做……”顾言洗凛着眉,他未说完,姚南南手里的骷髅刀横到他脖子上。
“大胆!”毛窦惊得跳了起来,“姚南南,你放肆!!”
姚南南“呼”地把骷髅刀往前一划,然后收回来,指尖再往骷髅刀上一擦,道:“你紧张什么,我刚才帮你家公子打了只苍蝇。”
“……”
毛窦气得发抖,这冷兮兮的大冬天里怎会有苍蝇这种东西?!简直荒谬!
“等回了宫——”
“毛窦。”顾言洗打断他的话,他把满腔切齿痛恨压进心底,道:“算了。”
姚南南道:“若十二公子受不了我家爷这行径,大可现在就回家里禀告老爷。”
这“家”和“老爷”指的是什么地儿和什么人,不用姚南南明说,顾言洗也明白,他冷眉看了眼他,又道:“算了。”
姚南南哼了声,差不多把嚣张跋扈和为所欲为都写在了脸上,跟他主子一个可恶的样。
顾郴对这边的状况充耳不闻,想把小美人从车板上抱下来,发现她脚上和手上都是镣铐。
“南南,钥匙。”他便说。
姚南南很快从捕快身上搜刮到开镣铐的钥匙,给顾郴双手奉上。
顾郴低下头去,极认真地给温淼开镣铐。
温淼唇咬出了血,听见“叮”的声,她的手一轻,过不久,脚上的束缚也没了,却没见她有多高兴,小脸还惨白惨白的。
顾郴捏捏她的胖脸,“小孩,吓傻了?”
温淼抬起头,无比倔强的样子摇了一下头,好像在说:我没有。
可是她刚摇完头,不小心瞥见姚南南在托尸体,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顾郴拍拍她的脸,“喂?”
顾言洗跳下马,走过来,瞧了温淼一眼,对顾郴道:“二哥,您同她是旧相识?”
“旧相识?”
男人哂了声,“我怎么可能跟一个逃犯是旧相识。”
“那二哥为何要救她?”还害了这么多条无辜人的性命!!!一想到这,顾言洗袖中的指尖掐进肉里。
“太无聊了,救个人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