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涵音,说是有衣服漏在我那里,等我回去找给她。”
天下就没有不爱八卦的人,钱今在前面坐得好好的,转头来问:“诶,你们又好啦?”
好个屁。
顾之桥只想翻白眼,她特别不喜欢在这种时候接到林涵音的电话正是因为这个,对她俩情况一知半解的人会来八卦,她不是很想回答。
但眼前,似乎没法不回答,所以她老实说:“我们分手了,她的东西夹在打包的行李里。”
“你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这回提问的是程充和,顾之桥更没法不答。
“大家都是体面人,不会搞得很难看,念着对方一点好就好了。”
“说来容易,能念对方一点好就很难得。”这一点程充和最有感触。
从客户切换到前任的妈,顾之桥也有问题要问:“后来,回上海之后,你们见过面了?”
“见过一次,一起吃了饭,仅此而已。”不过,十年都能等,现在偶尔见一次,程充和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修补关系,总该以对方的需求为要,也就是说本质上该满足对方而非自己。如今林涵音正在烦恼上,闲下来总会想到她。只是程充和没想到两人就算分手离婚,还能保持来往。
至少女儿在这一点上比她强。
顾之桥想一想,说:“涵音工作勤奋,日常加班,平时总是很忙,时不时要去香港出差。以前我们住一起的时候,一个礼拜也见不了几面,她周末还要加班。程女士你看过警犬卡尔吗?”
程充和轻轻敲一下她的大腿。
“哎呀,我就知道你看过,她们曾总一召唤她,她马上就走了。服从性不要太强,不像马克吐温,叫它还给你纠结下,让她买油条去买鸭腿吃。”
说笑几句,路过休息区,下车活动一下腿脚,中午时分在下一个休息区用过简单的午饭后再次上路。Y市未通高铁,只得以车行方式前往,不管是谁,一天坐几小时汽车腿脚容易水肿。半路,程充和换上一副拖鞋,顾之桥有些心动,一想到对方好歹是客户,按捺住想要脱鞋的心。即便路上的气氛很有些郊游的感觉,她也不能真当是郊游。
与马克吐温玩闹一会儿,午后阳光照进车内,暖洋洋的,顾之桥不觉又困了。
注意到后座悄无声息,钱今将车载音响音量关小。
不止顾之桥,连程充和都瞌睡虫附体,歪作一团。二人盖一条披肩,势必挨得极近,顾之桥牢牢掌握后座睡觉技术,把自己卡在中间,脑袋一丝不苟,身体也是,由于惯性程充和不知不觉倚在她身边,更绝的是她腿上还枕着一个狗头。马克吐温不甘寂寞,盘踞老大个地盘不够,还把脑袋搁在顾之桥大腿上。
注意到钱今的注视,马克吐温睁开眼看看她又阖上,。
钱今觉得滑稽又生气。
开车最忌瞌睡,菠萝姐丢几粒薄荷糖到嘴里,问钱今:“你生什么气?”
“外来的狗抢了老板的关注。”
菠萝姐看一眼后视镜。“那次之后,程姐什么时候能在车里睡那么踏实。最近搬来搬去,应该很累吧。”
菠萝姐和钱今一样,在程充和公司工作多年。安德烈意外身亡后,她们见过程充和悲伤过度的一面,食不下咽,寝难安眠,双目空洞无光,经过一年多近两年的调整,能恢复到现在能吃能睡能笑的样子,两人已觉安慰。
汽车从高速下来,经过一段公路,时常有当地人无视车辆胡乱穿行,菠萝姐降低车速,不防有农人从一旁的农田里窜出来。一脚刹车踩下去,后座的人同时震动一下,程充和只觉得温热的触感掠过自己的眼角,抬头见到同样错愕的一张脸,近在咫尺。
马克吐温生气地站起来,抖落身上的灰尘,就在刚才那个刹车的瞬间,它掉了下去。
异样的感觉不过一瞬,程充和坐直身体,问:“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钱今,“没事,有人不要命,乱穿马路,这种人撞死也活该,不要给我们撞到就行。”说完,她才去察看后座的人和狗,“马克吐温呢?”
马克吐温把脑袋伸过去,钱今忙笑着撸撸它的大头。
程充和则看向仍在怔忡的顾之桥。
在她的注视下,顾之桥挠挠头,扯一扯发红的耳朵,从背包里摸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程充和按下车窗,像是要确定她们到了哪里,又像是放些外面的空气进来。闻到空气里的尘土味,关好车窗,她微笑说:“春困秋乏,我也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克吐温:睡着的不是我嘛。。。
不好意思,晚了点。。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