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梦见和前丈母娘发生关系,前丈母娘不会觉得困扰,可是顾之桥会。她时常做梦,以冒险为主,很少会梦见认识的人,更别说和认识的人在梦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仔细想一想,有生之年,梦见和人亲吻都屈指可数,如果不算梦里与人厮打,要数程充和和她靠得最近。
乖乖,一定是她记性不好,平常做梦忘得一干二净,这一次距离近,对象太过不可思议,一时难以忘记。
不过不要紧,顾之桥相信,等睡个十天八天,看几十个翻来覆去小huáng • piàn,什么都会忘记。
没想到尴尬的手机泄密事件如此轻而易举地解释过去,程充和没有生气,也不打算生气,对顾之桥的态度行为没有半分变化。顾之桥暗自庆幸她宽容明理之余,不免要想,不是不相干的人是什么意思。
人和人之间有安全距离,关系变化了,距离随之发生变化。私人场合也是如此,最亲密不过情侣,距离可以为零,通常情况下,顾之桥不会与人挨得很近,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好相隔一米,再不行也得一个手臂。
昨天在程充和房里,情急之下,她与她靠得如此之近,近到能看清她眼角的皱纹,脸上的雀斑,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回程,马克吐温被赶到座位中间,程充和与顾之桥一人各占一边,一路上顾之桥除了教马克吐温你拍一我拍一,全程安静如鸡,连钱今都觉得她很奇怪。宁可让好几十斤的狗踩在她大腿上看外面,也不肯让出靠窗的位置。
“顾小姐,马克吐温不重吗?”
“重,死,了。”
“那你干嘛霸在窗边,跟它换个位置不就好了。”
你以为我不想嘛。
前一晚大脑皮层始终处于兴奋状态,睡得极不安稳,顾之桥需要睡眠,长途车正好用来补眠,但是万一又来个急刹车怎么办。程充和可以当无事发生,她没法忘记来的路上那一下啊,太尴尬了好嘛,尤其在昨天下午关于梦的讨论之后,要是再来一下比梦见跟丈母娘发生关系更尴尬。
即便是巧合,是意外,但是那个感觉,实在奥妙。如果换一个对象,比如钱今,顾之桥浑身一抖,她在钱今边上睡不到那种程度。
听到两人说话,一直闭目养神的程充和睁开眼,望向顾之桥,似是了然。
顾之桥格外见不得她难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把马克吐温赶过去的同时坐到程充和边上。“本来有点晕车,想靠近车窗方便,现在好一些。”手忙脚乱,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坐到程充和大腿。
她一屁股坐下去不光有分量,也有热量,整个大腿侧面贴住她的,程充和往右缩了一缩。等顾之桥坐好,见她缩在角落里,大感不好意思,也不晓得脑袋抽什么风,伸手把她抱过来一些。
钱今愣了,程充和愣了,顾之桥本人也愣了。
“那个,程女士你靠车门太紧,我怕万一车门一松,你飞出去。”
菠萝姐看一眼面板。“车门锁好了。”
“万一嘛,万一。”顾之桥干笑。
当事人没发声也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钱今自然不好越俎代庖,怎么说顾之桥现在的身份是她们的供应商。
程充和清清喉咙,顾之桥忙打开矿泉水瓶盖递给她,昨天晚饭后到白天出发,两人鲜见的没怎么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