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把玉瓶紧紧攥在手心,波光粼粼的眼眸中泛起复杂的情绪,薄唇紧紧抿着,看上去心情很沉重,薛素素已经很久没见到从前那个活泼又爱笑的谢阮了,她的心不免有些伤感,有些事注定无法挽回,但可以补救。
“阮阮,这次我们沿河南下,路途上一定很好玩。”薛素素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我们回家。”
谢阮喉头一哽,鼻子有些发酸,她点点头,把下巴轻轻靠在薛素素的肩膀上,两个小姐妹轻轻拥抱着,谢阮声音轻轻地,“我回去后就装病,在我饮下假死药后,青荷会与你联络。”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谢阮说着话,心里倒涌起些苦涩的滋味,她还在假死这事儿上摸索出经验了。
薛素素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好。”
禅房外,香兰正贴在门缝边偷看,声音太小了她听不见,可两个人卿卿我我,拥抱缠绵的画面却尽收眼底,好呀,果真是个狐狸精,勾引了王爷不说,还在外面勾搭小白脸。
香兰冷笑一身,此仇不报非君子,陆微微,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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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已过,暑月紧随而至,白日的天气愈加炎热,谢阮前些几日常出门,最近也不出去了,胃口不好,莹莹的小脸上也满是苍白没有血色,徐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这究竟生什么病了?
谢阮斜躺在床榻上,腰后垫着个绣花软枕,蹙着眉指了指角落的鎏金香炉,声音底底切切,“把熏香熄了,我闻着难受。”
“是,是是。”徐妈妈连忙往香炉里倒了半盏凉茶,再次回到谢阮的床前。
谢阮用帕子捂着唇,虚弱的咳嗽几声,脸色愈加苍白如纸了,她喘了几口气,目光里充满伤感,“这几日吃睡都不好,一宿一宿的做噩梦,徐妈妈你说,我会不会染上什么恶疾了?”
“呸呸呸,二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徐妈妈吓了一跳,西海郡气候恶劣,蛇虫毒蚁多,瘴气横生,要是谢阮染上什么恶疾,也不是不可能……
她不敢再想了,急匆匆的福身退下,要去找钱叔,让他再找个大夫给二姑娘瞧瞧。
见徐妈妈走了,谢阮舒展了一下腰肢,苍白的眉眼间有种病美人般的病娇感,她拿起小镜子打量自己的脸色,青荷在旁边噗呲一笑,“二小姐您就放心吧,妆画的好极了,就像真的一样。”
谢阮扣下铜镜,轻轻摸着手腕上的珊瑚手钏,目光穿过院子落在树梢上,良久勾了勾唇角,眼神中有向往也有一些茫然,她已经做好准备和薛素素去江南了。
她正与青荷善良事儿呢,大门外一个不速之客便到了。香兰在王府外叩门,说要进来见二姑娘,钱叔自然不放人,香兰便不顾脸面的在外面撒泼骂人。钱叔冷笑,原来她先前的温良谦和都是装样子,现在狐狸尾巴现出原形,原来就是个泼妇。
“亏我敬重她叫她声二姑娘,哼,摆出一派冰清玉洁的样子,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玉人儿呢,原来也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告诉她,要是不敢出来见我,可别怪我把她的丑事抖落出来。”
钱叔烦躁的挥了挥手,正要让小厮把香兰赶走,不料徐妈妈过来找他,正巧把香兰的叫骂声给听了去,徐妈妈当时就一股怒气直涌上心头,这香兰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在这乱喊乱骂。
“你来干什么?被扫地出门了还敢来这里?一个姑娘家要点脸面吧。”徐妈妈大咧咧的走出来,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若说香兰最恨的人是谢阮,那么徐妈妈一定能排第二,香兰顿时怒目看来,挑了挑柳叶眉,“我有些话要和那位说,她做的事可比我的严重多了,我要是抖落出来,看她还有不有这条命出王府!”
徐妈妈一听简直怒不可遏,二姑娘正病着呢,她这样红口白牙的咒人,心思也太歹毒了,正好门口有一桶污水,徐妈妈拿起来就把香兰淋了个透,正好洗一洗她的臭嘴。
“呸!”香兰喝了一大口的污水,气的手直打颤,脑子都停止了思考,“好,我告诉你,告诉你们那位二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香兰冷冷一笑,眸中全是森森寒意,“她这几日常常去古原寺吧?真当她去烧香拜佛?呵,她是去和人、私、会!”
“不信?不信去问问古原寺大雄宝殿的和尚,二姑娘是不是常去禅房里见一位公子?”
“我亲眼所见!而且那位公子就住在城里的百里客栈,都能查得到!”
此言一出,钱叔和徐妈妈都惊呆了,“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赶走!”
钱叔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指挥小厮把香兰拖开,徐妈妈气的脸色煞白,“不要脸,这种浑话岂可乱言!”
而钱叔心中倒是泛起嘀咕,香兰说的言之凿凿,连别人住什么客栈都说出来了,是不是该着人去查查,那里究竟有没有那么一号人呢?
而徐妈妈呸了两口,急匆匆的回身往秋雨阁去了,她要转告二姑娘,这香兰还是贼心不死,欠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