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恽放在桌案上的手轻轻攥成拳,拇指轻轻摩挲着虎口,沉声开口,“是她在怀念你。”
多少不信神鬼佛神的人在挚亲挚爱去世后,都将哀思寄托在灵魂转世,生死轮回之上。
谢阮听了,小脸倏然一白,她别过脸,深呼吸几口平复波动的心情,可微微泛红的眼眶是藏不住的,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见母亲一面,不相认,远远看上一眼就好了。
“多谢王爷了。”谢阮恩怨分明,起身柔柔福了福。这件事情上,是祁恽用心了,话音刚落,谢阮的目光就落在了祁恽腰间的一个小香囊上,绛紫色,绣着一株小小的翠竹,从款式和做工上看,是出自某位女子之手,而非绣坊的批量制作。
“后日我会派马车来接你。”祁恽勾唇,柔声道了句,他只是尽力的弥补一二。
这句话,谢阮并未听进去,她直愣愣的看着那枚刺目的香囊,心里憋着口气,闷得慌,全身骤然失力,撑了把桌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倒忘了,在西海郡王府的时候,下人们便在疯传,老夫人已经为王爷看好未来的王妃人选,或许这枚香囊,就是未来的辽王妃送的吧。他怎么可以这样朝秦暮楚,三心二意。谢阮深呼吸两口气,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夜深了,王爷也该回去了。”
祁恽本也没有留宿的打算,在谢阮转变心意之前,他不会强迫她,会尊重她的选择。
可直到走出听骊轩,祁恽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仰头望着清冷的月光,颇无奈的叹了句,“女人都这般善变么?”
兰渊走在祁恽身后,他年纪比祁恽小,但已经成了家,有充分的和媳妇儿打交道的经验,有时候,女子生气的原因,往往是男子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的。
他踌躇了一会儿,轻咳了一声,“王爷,不知您听清楚咱们走时,二姑娘说的话不曾?”
祁恽扫了兰渊一眼,蹙了蹙眉,眼神中的凉意吓得兰渊不敢再卖关子,兰渊低头道,“二姑娘说王爷早些回去,莫叫佳人久候。”
是吗?祁恽倒还真没听清,眸色深沉,显然还是想不通谢阮为何要这样说。
兰渊抹了抹额角上的汗,指了指祁恽腰间的香囊,祁恽莫名其妙的低下头,把那枚紫色香囊直接拽了下来,平平无奇,没甚奇怪之处。兰渊咽了咽口水,深感无力,只好又指了指香囊的边角处,那里绣着一个小小的恽字。
祁恽的脸色倏然一变,绣坊制作香囊自然只管好看,根本不会绣上主人的名讳,那这枚香囊只会是某个女子绣好,偷偷挂在他衣服上。能接触他常服的,无非就是王府里的丫鬟侍女,想用手段晚上爬的女子不少,可直接动到了他身上,未免太无法无天。
“驾!”祁恽驭马飞速疾驰着,满脸愠色的怒视着前方,夜风卷起他的衣袍在空中翻舞,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兰渊耸了耸肩,那位敢偷赠祁帅香囊的女子,只怕也是个妙人儿,自求多福吧。
而听骊轩里,谢阮已经洗漱完毕,绞干了头发,坐在葡萄架子下纳凉。不知名儿的虫子吱吱鸣叫,伴随幽静的风,本是极悠闲的时光,她却没由来的烦躁着。
一想到祁恽腰间的香囊,又想到他这几日的温声软语,谢阮就感到一阵烦闷,虚伪!假惺惺。
谢阮腹诽着祁恽,说着说着,却是自己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其实不太想多写那种互相喜欢又因误会分分合合的情节
但是,我好想继续虐虐祁恽啊!!!
让子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