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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诗月灯(番外一)(2 / 2)

“她不爱吃剩饭嘛。”

方母险些一口气上不来,甩着袖口往他背上拍,“我做了什么孽、我做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天大的不孝子!你爹天上看见,也要为我抱屈,你滚出去!”

“我出去,娘烧?”

灶下柴火烧得旺旺的,照得方母的脸变幻莫测,片刻后将脚一跺,“滚出去、我烧!”

方文濡也不敢真出去,守在边上打个副手,倒腾出两张香喷喷的饼、一样银鱼嫩豆芽、一样肉丝,端着房里去。

斜阳立在榻上,屋里熏着玫瑰香,清而不浊,和而不猛。帐中美人听见声音端坐起来,体态轻盈银盘娇媚,只是眼睑下的朱砂痣被一斑柴火灰挡住,黑黑的一块,又俏皮又可爱。

“听见你的声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莺啭娇声将方文濡的骨头险些发软了,他托着盘子搁到榻上,过来环着人亲一亲,“回来半个时辰了,娘给你做了饭,来吃一点。”

云禾滴溜溜的眼儿一转,走到榻上,“她恨不得我饿死才好呢,有那么好心?”

“这是什么话?”方文濡落在对榻,拣了菜卷个饼递给她,“娘心地不错的,虽不识字,却是难得的讲道理,只是同你一样,爱吃个嘴不饶人的亏。”

这厢听了,双目圆睁,一个腮嚼鼓起来,“我也晓得你娘,就是嘴巴上爱同我过不去,我也都是让着她的,下晌她使唤我烧饭,我就没推,还不是乖乖地烧了来。只是你那个姑妈才讨厌呢,在堂屋里百般挑我的不是,还想将她那个侄女嫁给你!”

那嫩腰似摆柳,亭亭立着,正巧方文濡今天瞧腻了庄稼汉,再瞧她,魂飞了九霄。眼巴巴等着她吃完饭吃完茶,立马去拽人手腕子,“你不理她就是了,姑妈就是那性子。走,床上躺着去。”

看他那眼神云禾便了然了,将手使劲抽出来,“人家才吃完饭,躺着脾胃不好。”

谁知他顺着小氅袖便往她滑溜溜的手臂上爬,“那就不躺着,就在这里,你趴在窗台上。”说话间已将云禾揿在窗台上,后头够着个脑袋来亲嘴儿,手卷进人家裙子里解裤带。

云禾又笑又嗔,呜呜地抬手打他,“你烦不烦,外头跑一天了,不累还是怎的?”

“见着你就不累了。”

这里鸳鸯交颈,厮磨间挤出几缕笑音飘至院外。方母正提着把竹子扎的笤帚扫院子,侧耳一听,臊得脸通红,扫帚往廊栏杆上拍一拍,里头适才稍见好些。

树荫如绮窗内的人影一样缭乱,窸窸窣窣地,把个太阳摇下去,又摇上来。

今年奇得很,梅雨时节雨水却有些少,不到辰时,一个太阳已热烘烘地罩在人头上。云禾担不住热,穿得格外单薄些,隐隐绰绰露出手臂上雪白的肌肤。

听见骊珠在院子里头行走,像是才做好早饭往堂屋端,她在妆台将支摘牗抬个缝,往外一瞅,“嗳,早饭好了,你快去吃,吃过了好到衙门去。”

“我就不吃了,一会儿衙门里有集议,我在路上买个饼吃就好。”方文濡系好衣裳带子,橱柜里摸了件鹅黄的短褙搭在她肩上,往镜里窥看她刚匀好的淡妆,偏着脸亲一亲,“你去吃。”

云禾嘴角一瞥,“那你身上可有银子呀?”

“有的,你前几日不是才给了我一吊钱?”

“真是的,”云禾往他怀里贴一贴,又委屈又好笑,“你一个知府大人,一掏荷包尽是些铜板,连个散碎银子都没有,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呢。”

方文濡无所谓地笑,拿了官帽抱在怀里,“要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好了,我行得正坐得端,不干净的银子,多给我我也使不惯。好了,我出门去,姐姐送的那些燕窝冰片,你记得叫骊珠煎来吃,白放着做什么?”

“还说呢,娘见了,又得唠叨两句,她常说那些东西就该放着,倘若家中有什么急用,好拿去换银子。”

“娘呢,苦日子过惯了,你不要同她计较好吧?她唠叨她的,你吃你的嘛。”

这厢将方文濡送到大门处,折返回途,才过了九曲桥,见方母扛着把锄头在那墙根底下鼓捣,走近一看,墙下原来种的几棵芭蕉不知什么时候叫她拔了去,竟开垦出两块地来。

“娘,好好的园林景致,您挖了树翻两块地来做什么?”

方母自顾捭锄头刨土,一行刨,一行撒着什么,“屋子麽不多,倒弄这些花花草草的,给谁瞧?空着这么一片地方,不如种点菜实在些,我在这里搭个胡瓜架子,再搭个豇豆架子,二三月就长出来了,池子里秋天发了藕,一应菜蔬都是现成,省得外头去买。”

云禾眼皮轻翻,甩着绢子在腮边扇风,“买也不用几个钱,何苦折腾呢?”

“你说得倒轻巧,”方母直起腰来,抡个拳头不住往后腰上捶,“家里头五口人,要吃要喝,也是将将就就地过。好在我麽平日里做些针线外头卖钱填补填补。你看你,会做什么?你姐姐也做了那两年的花魁,人家怎么就会裁衣裳做女工的?我看你是懒驴上不了磨。”

险些将云禾火□□,势要同她吵一架才罢,可转念又想她苦了一辈子,一个寡妇多有不易,便忍下气来,“我小时候要学艺麽,哪里还学得了这些东西,再说我哪里一点不会?帕子总会绣两张的,回头我绣了,您一道拿出去卖好了。”

“就你那个针脚,连本钱都卖不回来。”

二人话不投机,云禾懒怠同她讲,正欲踅回院中,却听门房来报王姑妈来了。婆媳二人皆把脸拉得老长,不甘不愿地回堂屋里瀹茶摆果碟款待。

依着昨日说的,那王姑妈果然将她家侄女领来相看,甫进门,先将侄女指一指,“这是舅母,快拜礼。”

听见说这姑娘叫王鸳娘,十七的年纪,比云禾还小三岁。其父在本县做教谕,虽无品级,却有些声望,也是吃的黄粮。

因此连女儿都有些不同俗流,颇有些小姐的派头,叫个小丫头搀扶着,也不怯场,声音似风铃动听,“舅母康安,侄女鸳娘拜见。”

“哟,快起来快起来,”方母障袂轻笑,又朝云禾指一指,“那是表哥媳妇,该叫嫂嫂。”

王姑妈听见不乐意,慢悠悠拂着裙,“是你表哥的女人,只是不是正头妻房,叫嫂嫂呢也叫得。”

这般转到云禾跟前来,温婉龚谦地行了礼,“见过嫂嫂,在家就长听二婶婶说起嫂嫂,说嫂嫂有闭月羞花之貌,眼前一见,果然是玉骨冰肌,倾国倾城。”

云禾剔着个眼也将她打量一番,但见她白净剔透,弯弯两道眉,圆圆一对眼,耳坠金镶白珍珠,穿着潞绸挑线镶边长掩襟,罩着藕色软缎裙,脚下踩着尖尖白缎鞋,形容螓首蛾眉,楚楚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没错,方大人的桃花比陆大人多得多,谁让人家长把势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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