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胤禟笑嘻嘻地说,“只要有了这个,皇阿玛就决计不会起疑。相反,皇阿玛只怕还会担心八哥你的安全,传令御前侍卫过来护卫呢!”
说着胤禟从袖中取出一封纸色微黄的书信,推到胤禩面前。胤禩伸手取了,一眼扫过,当即吃惊地道:“悬赏?千两黄金悬赏我的性命?”
胤禟咧嘴一笑,说:“是啊,八哥为官勤勉,实心办差,将刑部打理得妥帖,却暗中得罪了绿林中人,为某件旧案结下私怨,因此千金悬赏,还有人专程高价收购了军中不用的火铳,专程前来热河行刺。结果八哥因良妃娘娘病愈,改变计划,离开了热河,绿林中人如何能得知?当街见到十六阿哥与您体态形貌相似,便起心刺杀。”
胤禩登时闭口不语,修长的手指拈着那张信笺,轻轻地弹了弹,纸张发出细不可闻的悉悉声。他承认,胤禟所想的这个办法,的确是他得利最多的法子。
“还有一件事,前日我听说内务府营造司的人在检查热河行宫的殿宇,听说将澹泊敬诚殿的藻井拆下来重装了。这事儿,可与你们有关?”胤禩想起前两天得到的消息,忍不住又疑到胤禟身上去。
“将藻井拆下来重新装?”胤禟冷笑一声,“内务府这拨人难道是吃饱了没事做么?”
胤禩盯着他:“究竟是不是?”
胤禟举手投降,摇着头道:“没……没关系,之前修澹泊敬诚殿的时候,木料确实不是用得顶顶好的,可那是避暑山庄主殿,谁敢不经心。我当时问过,那木料虽然‘普通’,可用上个十几二十年总没有什么问题。这建成一两年便重修,该不是我们的干系。”
胤禩点点头,说:“此前内务府在热河的府署走过水,听说丢了些文书,我也怕是有些人心里有鬼。”
胤禟自己就是个玩儿阴谋诡计的行家,一听说“走水”二字,就知道此事不对。此刻一记起当初负责修澹泊敬诚殿的工匠,胤禟心里也忍不住发怵,不住安慰自己:那人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死人是决计不会再惹来麻烦的。
九阿哥到来,三言两语便劝住了八阿哥,将往来情由与如何善后都商量妥当。见到八阿哥还是有些犹豫,九、十两位便一起开口相劝。
“这……这难道不是有意欺瞒皇父么?”胤禩心里大致已经有主张,可还是拿不定主意。
九阿哥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胤禩面前,大声说:“八哥既不想欺瞒皇父,我做兄弟的也不想让哥哥为难,这就请八哥将弟弟捆了,立时扭到皇阿玛面前,十六弟并未因此丧生,但弟弟给他赔一条命便是!”
胤禩长叹一声,摇摇头,九阿哥是明知他绝对不肯那么做,才故意出言激他的。旁边十阿哥也在劝:“既然十六弟已然转危为安,据弟弟看,九哥出的这个主意甚好,而且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他想了想,又说:“对了,八哥,你还记得上回那桩叩阍案子么?那时给您算先天神数的那位慧空师太也在热河。要不要请她过来,给您再算上一回?”
胤禩听了,竟也有些心动。
上次叩阍案引出了赵老爷子状告亲子的忤逆案,当时八阿哥只犹豫那赵龄石到底该如何处置,便也是十阿哥请的慧空师太出面,给八阿哥算先天神数。只可惜,当时八阿哥没有听从慧空师太的建议,而是给赵龄石断了“腰斩”的重刑,没想到却不合康熙的心意。康熙自己改了“绞监侯”,后来又逢甲子万寿大赦,那赵龄石的刑罚终于改成一流三千里,如今已去服役赎罪去了。
如此说来,那位慧空师太,还是很有些神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