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掩映在一片苍翠之中,毫不起眼。
卓阳并未撑伞,仿佛并不惧怕被雨水淋湿。他走到铁门前,伸手拉着把手。
“吱嘎”,铁门刺耳又冰冷的摩擦声,莫名的让人听了心中发慌。
洛旎旎手中的伞柄换去另一只手,她吸了一口气,不过是来送个药,送完了就回去,很简单。
“姑娘,王爷就在里面。你可以先在‘书桌’那边等等。”卓阳想了想,道。
洛旎旎点头道谢,走到门边,把伞放下,转身走进黑黑的小屋。
进去后,她才发现并不是外面看起来的那样,里面竟是十分宽敞。四周全是石壁,只是并没有窗户,眼前一条通道一直往地下延伸。
这是地窖,存酒的?洛旎旎往前走着,湿透的绣鞋,在地上发不出什么声音。
她心中忐忑着,太安静了,没有一点儿声音,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墙壁上点着油灯,因她走过而微微晃动。
明明是夏日,这里却阴凉的很。洛旎旎回头看看,才发现自己并未走出多远,看来是胆子太小,才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
她一路往下,发现这并不像什么地窖,地窖不可能点这么多灯,而且这里也没存放什么东西。
这时,眼前出现了个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大木桌,文房四宝摆列整齐。正后面墙上一张优美的花鸟图,春意盎然,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墙边靠着一座书架,上面的书籍满满当当……
这里倒是布置得雅致,除了没有窗户,有些阴冷之外,倒是像一间书房。
“呵呵!”
突如其来的一声笑,响起在这寂静地方,差点儿把洛旎旎给吓晕过去,只觉得做了几年鬼也没什么长进。
几步外是另一扇铁门,而那笑声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洛旎旎扶着墙,心中后悔极了,为什么要答应齐清来送药!她忍不住就想转身离开。
“本王对你多好?”一人满是伤感的说着,带着无尽遗憾。
里面传出的声音正是邵予璟的。洛旎旎站在原处,不知道自己现在出现,是不是打搅到什么了?她不能在这边久留,还得赶回去红依那边。
毕竟她现在是偷
着过来的,不能让别人发现。
如此想着,便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过去说两句,把药留下,自己就离开。反正那扇铁门也就在几步之外。
“都这么久了,还不开口,本王真是失望!”长长的叹息声,邵予璟话中带着惋惜,“是我对你不好?给你的不够多?还是你……变了心?”
洛旎旎站在铁门边,犹豫着要不要出现。听这样子,难道是邵予璟对心仪女子吐露的心声?
“噗噗”几声闷响,在这阴冷的地室里,格外明显,夹杂着几下金属的吱吱声。
洛旎旎最终伸手握上了铁门的栏杆,因此她也看清了里面的场景……什么心仪女子,根本是不存在的。
地室里一股子血腥气,正中的顶棚上是一根粗粗的铁链,铁链上吊着一个男人,浑身是血……
而轻声细语的邵予璟,好看的手里握着一根狼牙棒,慢慢的在那男人肩上敲打,仿佛在耐心做一件精细的事情。
男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颓然的吊着,衣衫褴褛,肩上的疼痛让他止不住身体的痉挛。
墙角燃着火炉,里面是各种烧红了的刑具,两名彪形大汉立在一旁,裸着上身,露出强壮的身躯。
“哇!”被吊着的男人,吐出了一口鲜血,随之而去的也有心中最后的一丝坚持。他无力的抬起头……
“肯说了?”邵予璟环胸,往后一退,手中狼牙棒当啷一声,直直掉在地上。
他眼神难掩厌恶,掏出帕子擦手,出口的话语是凛冽的温和,“跟了本王那么久,你该知道我喜欢听话的人,早说了何必受那么多罪?”
“呕!”门外的洛旎旎再也忍不住,一股恶心感直涌上来,她拿手捂住嘴!
邵予璟转身,便看见铁门边一闪而过的影子。
洛旎旎觉得难以呼吸,想着赶紧跑到外面喘一口气。
“回来!”
阴冷的石室内,那清冷的声音回荡着,格外响亮,带着毋庸置疑!
洛旎旎扶着墙,只能停下来,可是周遭全是刚才的阴冷血腥气。她转头,正见着邵予璟慢条斯理的从里面出来。
他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帕子扔去木桌上,顺手捞起早已沏好的茶水,慢慢送去嘴边,轻轻一吹。
“旎旎见过
舅舅。”洛旎旎小心的站在远处,弯身行礼,然而,脚又开始发软。
“什么时候来的?”邵予璟问,抬起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刚进来,我以为您没在这儿,就想着出去的。”洛旎旎道,她想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哦!”邵予璟放下茶碗,“所以,旎旎是来探望舅舅?这么多日过去了,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