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旎旎一想,便记起了宫中花墙,邵予璟的花热症,说过自己会来探望……可她真的没当真啊!
“舅舅可好些了?”
“还不错啊!”邵予璟慢慢踱步,往着贴在墙边的身影,“至少现在还能杀羊!”
洛旎旎的牙齿开始打颤,里面明明吊着的是人,他却说是羊?
“你冷?”邵予璟的手拉起洛旎旎的,置于自己的掌心之中,“手这么凉?”
手凉,那完全就是被吓得。可洛旎旎不敢说啊,只点了点头。
手还握在邵予璟掌中,那里刚才可是握着狼牙棒的……一想,她便抖得更厉害!
“看你这样子,倒是想将你包裹起来。”邵予璟的另一只手扶上洛旎旎的脸颊,“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洛旎旎心里赶紧转了转,刚才那带路的侍卫也是一番好心,莫要牵连了才是。便道:“本来是在外面等的,可是下雨,我就走进来了。”
“当啷”,里面的两层铁门彻底关死,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舅舅,我其实来找您,还有一事。”脸颊上游弋的手,带着残留的铁锈味,让洛旎旎的声音发颤。
“所以,不是来探望?”邵予璟失望一叹,轻轻捏了下小巧的鼻尖,“你这丫头没有良心啊!”
洛旎旎不敢动,抬起自己的手送到邵予璟面前,“是齐清道长让我给您来送东西的。”
邵予璟接过锦袋,随意打开看了眼,便扔去了桌上。而他更靠洛旎旎近了些,伸手去缠她落下的发丝。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洛旎旎心跳的厉害,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眼前的人把她给圈住了,她很想一把将人推开,拔腿跑掉。
“想不想知道,关于给你赐婚的事儿?”邵予璟的指尖缠缠绕绕,动作很轻,好似怕扯疼了对方
。
“我不知道,若真有此事,相信父亲那边也会有动静才是。”洛旎旎故作镇定。
邵予璟嗤笑出声,“你相信你那父亲?”
“是!”趁着邵予璟手停之际,洛旎旎赶紧对方手中出来,站去一边,想着赶紧离开。
“晚了两日。”邵予璟道。
“什么?”洛旎旎不明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齐清的药晚了两日。”邵予璟一把拉回还想往后退的洛旎旎,“你说,这期间没有药,我万一死了呢?”
重新与眼前人咫尺相对,洛旎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摇头,“舅舅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会死,这人是将来的摄政王!还有,齐清那老道士太不厚道了,难怪当日他好话说尽,让她帮忙,原来是个火坑,让她来跳!
“嘴巴倒是甜。”邵予璟微微勾唇,手中细细的手腕,似乎一用力就捏碎了,只是个脆弱的小东西。“可是不行啊!晚了就是晚了!”
“我只是替道长来送的,别的全然不知。”洛旎旎忙解释。
“我就说,你真是好骗。”邵予璟无奈摇头,“齐清,说谎眼都不眨,你信他还不如信我!”
“但是道长的医术了得。”洛旎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她真是冤枉,明明被齐清给算计了,还在这里帮那老道士说好话!
邵予璟点头,“这点咱俩想的一致。”
“药我送来了,得赶紧回去。”洛旎旎轻声央求,不管是这个地方,还是这个人,她都只想离得远远地。
“你不是说下雨吗?雨停了再走吧!”邵予璟没有松手,转身拉着人往桌子走去。
“我是偷着出来的,不能让人发现。”洛旎旎着急的道,“您记得上次我祖母过寿,就有人以此来污蔑我!”
邵予璟回头,嘴角一笑,“其实那真的不算是污蔑。”
洛旎旎无言以对,当日不是齐清帮着解围,恐怕自己对付闵氏母女要多费一番力气。
“不过,没人敢说出去。”邵予璟坐去宽大的椅子。
他没有松手,而是将刚才的热茶送进了洛旎旎的手里,“喝吧,可以暖一些。”
手心里的温暖,让洛旎旎觉得很不自在,她知道这是邵予璟的茶,
当场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舅舅保证,茶水里没毒。”邵予璟倚去椅背上,好笑的看着洛旎旎,“也不知道你这么胆小是随了谁?”
如此,洛旎旎赶紧端起茶碗,低下头去吮了一口。身子渐渐暖了些。
说起她这胆小的脾气,应该不是随外祖家,外祖家的人全是勇敢的人;那剩下的就是洛家这边了,她可不想承认自己随了洛凌安,至少自己算是有情有义的……
“舅舅,我真的要回去了。”洛旎旎着急,再不走真就被发现了。
石室安静了,邵予璟从桌子上拾起一本书,慢慢掀开。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脆,可是里面铁门内,还能听见些许的动静。
这里布置的像一个书房,可其实是一个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