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就咬着牙自己把黑绸缎绑上了。
对方一路带着盛淮上了车,车上七拐八拐的,盛淮被颠的七上八下,最后被带进了一间房里,被人放到了床上。
“少爷,三爷未到呢,不要解绸缎。”对方又叮嘱了一遍:“免得生事端。”
躺在床上的盛淮动都不敢动一下。
说起来三爷,还要从一年前说起,一年前,盛言还没有来盛家,盛家只有盛淮和迟老爷子,那时候的盛家还是一个破败的家族,靠吃老本活着,后来盛家快要没落了,迟老爷子一狠心,给盛淮下了药,把盛淮当成礼物打包了。
那天是盛淮的生辰,他刚满十八。
他被送到上海滩老大三爷的床上,被折腾的只剩一口气,以此换来了盛家繁荣昌盛,换来了他父亲仕途坦荡。
盛淮最开始都不知道这一茬儿,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绑了,后来在床上跟三爷破口大骂了一顿,俩人对了话,他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亲爹坑了。
本来这事儿如果迟老爷子直接说,不管盛淮愿不愿意,他都会为了盛家拼一把,但关键是,迟老爷子压根没管盛淮怎么想,把盛淮直接当成个弃子。
迟老爷子大概是嫌他伺候过男人,脏了,明面上虽然说他为盛家做了贡献,说他是个好儿子,背地里却把他流落在外的庶弟给叫回来,转而去培养庶弟,让他的庶弟风光无限,日后还要给他的庶弟铺路去当官,继承家业,却把盛淮塞在后宅里,不肯带盛淮出去见外人。
俨然是把盛淮当成个宠给三爷养,什么时候三爷不喜欢盛淮了,盛淮就彻底没用了。
因此,盛淮只好死死的抓住了盛家的生意不放,给自己当条后路。
说是盛家的也不尽然,其实这些生意都是三爷给盛家的,迟老爷子碍着三爷现在还喜欢他,不敢明抢,恋恋不舍交到了他的手里,所以他才能直接控在手里,否则早被他爹和那个庶子抢光了!
盛家的繁荣昌盛,都是他拿身体换来的。
盛家的每一个人,连丫鬟的银钱都是外面的人的三倍,一个开车的司机出去都倍儿有面子,提起来盛家,谁都竖大拇指。
只有他一人,每日龟缩在宅院之中,等待着夜晚来临,被送到那人的床上,犹如脔宠。
而他的庶弟,却生活在无数人的赞叹和羡慕之中,吸着他的血,踩着他拿身体换来的荣耀,成了人上人。
盛淮恨死了盛言,恨死了迟老爷子,连带着整个盛家他都恨,恨不得让这些吃他血肉的人都死掉。
正当盛淮恨得牙根痒痒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拉开了,熟悉的脚步声踩在地板上,盛淮在床上一阵瑟缩。
是三爷来了。
一只大手直接顺着盛淮的腰间滑上了盛淮的手臂,滚热又蛮横,捻着盛淮的手指骨头,带着几分力道,捏的盛淮生疼。
盛淮浑身一颤,咬着牙根,眼泪都快下来了,他颤着声,反握着三爷的手,小声的求:“三爷,今晚,劳烦,照顾些。”
掐着他的肉的手缓了几分,盛淮听见了三爷的一点鼻音,低沉的飘过来,像是看着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似得,很轻的笑了一声。
第二章
三爷这人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盛淮刚被送来的时候还有脾气,会骂人,甚至还咬过三爷,三爷直接捆了他的手脚,每一次都弄得他半死不活,后来盛淮学乖了,会求饶了,三爷也就对他温柔点了,晚上也不折腾他那么多回了,偶尔大发慈悲,还能停下来照顾他会儿。
有时候盛淮觉得他连外面那些舞女还不如,人家舞女还能来个月事怀个小孕歇上几天呢,他连个屁都没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晚上都得被困在这,就算三爷不来,他也得被困在这,就没个歇息的时候。
“我明天要回学堂上学。”盛淮强忍着心慌,尾音发虚的飘着:“要坐很久。”
盛淮话才说完,就被三爷拎着腰抱起来了,看样子是要把他往床下拎,盛淮更害怕了,整个人都在抖。
在床上还好,起码累了还能睡,只要他睡着了,三爷就不会再折腾了,但是到了地上花样就多了,说不定整晚都睡不了,盛淮也看不见,脑袋上的黑绸缎系的死死的,不知道三爷会往他身上用什么东西。
正当盛淮害怕的浑身发抖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些动静,有人在外敲门,像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儿。
三爷的气息有些粗重,像是有些微恼,他的手在盛淮的后腰上捏了一把,然后把人重新放回床上,转头出去了。
盛淮窝在柔软的床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能嗅到被子上有淡淡的香味儿,他觉着这香味儿有点熟悉,却不敢拿开眼罩看——整个上海滩,没人见过三爷的真面目,据说连他是老是少都不知道,还有传闻说,三爷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以前是满清的太监。
盛淮在被窝里狠狠地咬了咬牙。
太你妈的监!
他虽然没见到三爷的真面目,也没听三爷说过什么太多的话,但是从身体上也能感受出来,这个三爷顶多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光这体力就不是老年人能有的,还有肌肉的线条,他还曾摸到过三爷的头发,很硬的短发,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三爷的真实身份盛淮也不敢看,万一他知道了什么机密,三爷直接把他捆了填河他都没地儿喊冤。
盛淮打小就是个聪明孩子,虽说性子歪了点,但脑袋长得正,什么人他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他心里有数的很,他知道的越多就越跟三爷扯不清关系,眼下这样挺好的,等三爷什么时候把他睡腻了丢了,他就能重获自由了。
到时候他就带着这些年存下来的小金库跑路!临走前还得把盛家的东西都挖空,一点儿都不给他们留下。
盛淮刚想到这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走进来个女人,空气里也跟着飘过来一股中药味儿。
盛淮烦躁的拿脸蹭了一下被子。
“迟少爷。”然后就是一道温和的女声:“起来吃药了。”听声音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盛淮挣扎了一下:“我跟三爷今天没那个,不用吃了吧?”
“还是要吃的。”女声坚持:“这是调理您身子的东西,您怎么说也是男儿,这是三爷怜惜您。”
盛淮只好爬起来,一口气把药都灌进去了。
他吃完之后,就听见女声说:“迟少爷好好休息,三爷有事儿先走了。”
“三爷什么时候回来。”盛淮问了一句,倒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随口一问,这关系到他下半夜能不能睡好觉。
他可不想大半夜被折腾醒。
“要好些日子呢,最近火车停运——”女声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盛淮也马上放下碗躺下装死,俩人默契的一躺一走,等女人走了,盛淮才在自己心里头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