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的船只走了四五天,赵承郢只用三天时间便追上了他。
“王爷,草民见到您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您是人中龙凤,绝对不同凡响,没想到果然是真。”万家财用了最高的待遇礼待赵承郢。
这次赵承郢亮明了身份,万家财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点亮的蜡烛似的发光发热,他这次来找万家财是有事相求,故他也不和万家财猜拳了,“是万老爷慧眼如炬,万老爷,此次我来找你是有要事相求,不知万老爷能否给我行个方便。”
万老爷得知赵承郢身份的事先事后态度截然不同,他一个外来人能做到汴京首富这个位置,绝非天上掉馅饼选中他。
他在汴京那也是认识不少名贵,不过那些名贵都假的很,有便宜得时,一个个上赶着赔笑脸送好礼,出门在外便和他撇的干净,生怕被他一个商人拉低了身价。
他回庭州小镇前两日,刚和皇商李家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听闻风声,今年收成不佳,陛下有意和辽国开战,国库空虚,钱和粮草从哪里来,那些朝臣一个个老奸巨猾都想从他和皇商李家身上拔点毛下来。
这皇商李家和宫中各路人交往亲密,这些朝臣便惧怕李家三分,更多的把注意打到万家财身上来了。
“瑜王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我一介平民哪里有本事与五皇子方便。”万家财这话就是不想帮了。
看来之前也有人找过万家财,他知道是什么事。
“这个忙还真只有万老爷能帮得上忙了。”赵承郢看他用余光扫了自己一眼,略有摆谱似的吃了一口茶。
“今年宋朝要和辽国开战,但是后备不足,军队不稳。如今天下收成不佳,徭役沉重,百姓苦不堪言,这时候不能追加徭税,所以我希望万老爷能帮我这个忙,这个人情,赵某一定会铭记在心。”
万家财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急着拒绝,他跟赵承郢玩浑水摸鱼这一套,“瑜王殿下,您也不是不知道,今年收成不好,我本来就亏损不少,这时候您这个忙我真是有心无力。要不,您看改次罢,下次您领兵打仗,我万某定当倾囊相助。”
万家财不想帮忙,又或者说他有条件。
他汴京庭州这一来一回所耗费的物资就够军队半个月所需,赵承郢让薛惠调查过,他在汴京的粮仓就有二十几处,若非确定他能帮这个忙,赵承郢又怎么会找上门来。
“万老爷,幽云十六州是宋朝的天然屏障更是放养良马牛羊的最优草场,此次若能大获全胜,靠近涿狼的千亩草场,我能划给你十年,你不会亏的。”
不拿出点优厚条件,怎么能让万家财放点血。
一头羊价值多少万家财心里有数,这几年宫廷以及世家大族需求的羊肉供不应求,从女真族和辽国那里买进了不少。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心头一动的条件,万家脸上堆满客气和假亲切的笑,他吃了一口茶,笑道:“幽云十六州本就为我大宋领土,被辽国占领多年早该拿回来了,只是大宋一直未出瑜王殿下这样精战之人,如今有了您,幽云十六州我们一定能拿回来,扬眉吐气,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又怎么能不出一份力呢,瑜王您放心,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肯定支持您,不过……”
赵承郢就知道他铺垫了这么多,肯定不止是想从自己获得利益,他说,“万老爷言重了,国库尚能补给一时,不会让您这样爱国爱民的人沦落到砸锅卖铁的地步,您还有其他什么顾虑?”
“不过啊,”万家财查看了一眼赵承郢的脸色,佯装为难道,“瑜王也知,鄙人小女正值相看人家之际,我万家不过平头百姓,这次为了鼎力相助殿下,怕是要把小女的陪嫁拿出来,没了优厚的陪嫁,我实在担心小女蝶儿找不到一个好人家。”
万家财在赵承郢面前卖惨,他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让赵承郢迎娶万双蝶,支援军队的粮草也算是万双蝶的陪嫁。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精,这样一来,名声利益他全占了。
赵承郢轻轻一笑,那万家财恐怕要失望了,“万姑娘既知书达礼,又容有清风,我看万老爷是多虑了。”
“那是瑜王殿下有所不知,蝶儿性子倔,认定了一个人便不会再改,殿下离开后这几日,蝶儿一直魂不守舍,小女对殿下痴心一片,既然殿下认为小女不差,就全了她一片深情罢。”万老爷看出来了,赵承郢不是个多嘴的人,这番不知耻的话说出来了,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万老爷,恐怕我要辜负万姑娘的一番好意了,我心中已有既定之人,便不会再娶她人。”
赵承郢这么不识好歹,别忘了今天是谁来求谁,连这点都能弄明白还来求人。万家财拍案而起,他知道赵承郢这样尊贵的皇子定然看不上商贾人家,恐怕他早就看上哪个重臣家中的闺秀,所以万家财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让万双蝶嫁给他做正室。
“万家虽然是商贾之流,可好歹家产万贯,我膝下又只有蝶儿一女,其他妾室皆无所出而且她们也定然不会再生下孩子,可以说,娶了我家蝶儿便拥有了万家所有家产,我女儿还是配得上你的。”
别以为万家财不知道,赵承郢是最不受天子重视的皇子,他依靠这几年的战功才勉强有了点话语权。
万家财看中的不仅是他王爷的身份,更是这个人的能力,照他看来,赵承郢前途不可估量,且蝶儿是个死心眼,表面上看上去对他放下,实则一直牵挂着他,嘴上不说,也故意和他装成朋友关系。
“要想我万家支持你行军打仗的粮草,你就必须娶我女儿,不然这件事没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