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领命上前准备把花雪带下去,花雪不依,她直视那张熟悉的脸可涌上心头的全是陌生,她冷声,“你们谁敢动我!”
狼小五气势汹汹,出于天生捕食者灵敏的察觉和锋利的爪牙,它镇住了上前一步的两名士兵。
“你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可是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赢家。”耶律宗正本想和平解决此事,他心里更想知道的是花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护着花雪,不让她受到伤害。
让赵承郢绷紧神经的不是耶律宗正的宣言,而是他把花雪护在身后,花雪今天是铁了心要和辽国站在一边,真的打起来,怕是会伤到她。
耶律宗正和耶律杨把花雪护在身后,可花雪不堪处于被人保护的位置,她和狼小五已经做好了随时破釜沉舟的准备。
“你最好想清楚,此时放下利剑,外面的士兵还有你们几个都能完好无损地回去。”赵承郢担心的是花雪,他不想看到花雪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别相信他的鬼话!”耶律杨提醒耶律宗正,他手上拿着两柄短刀对准了赵承郢等人。
赵承郢相信耶律宗正做出的选择不会让自己失望,他重复一遍,“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抉择才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耶律宗正似有似无一笑,他放下了手中的利剑,他声音平静得竟然有点温柔,仿佛这不是剑拔弩张的战场,“你说得对,哪怕这次我们辽国战败割舍城池年年朝贡,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正,你这是干什么啊!”耶律杨看他放下了利剑只能被敌军押下去。
“五皇子殿下少年英勇,当为担当大任的不二人选。”镇国将军对赵承郢很是赞,不过赵承郢没听进去几句。
关押耶律宗正等人的帐篷重兵把守,没有赵承郢的命令,人都不能轻易进出,原本分开关押敌人将军和副将,可赵承郢把他们三个凑在了一起。
耶律杨被绑住了手脚还被封住了嘴巴,整个人像是架上锅的螃蟹再也不能横着走,反观耶律宗正和花雪,只是被收走了利器,最起码手脚自由。
赵承郢一进帐篷,耶律杨支支吾吾地破口大骂道:“混蛋!有本事你放开我,我要真刀真枪地和你干一场!”
耶律杨闷在心口的愤怒在被赵承郢直接无视后上升到极点,他径直走向了花雪。
花雪很抵触他,不欢迎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承郢知道花雪现在很讨厌自己,他身边只带了一个薛惠,他拿出一油纸包,“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罢,不然就没力气骂我了。”
花雪斜了一眼他手中的油纸包,虽然现在讨厌他到了一种地步,却不至于怀疑他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下毒害自己。
她深呼吸一口气,是薄荷糕,但是花雪不会赏脸了,吃敌人的东西太可耻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耶律宗正算准了他会来,当时看到他目光的第一刹那,心头居然有一种非常奇妙的念头——他不会杀自己。
赵承郢看了一眼花雪,他这么晚是为了花雪而来,他在解释,“花雪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妹妹的下落,何必多此一举。”在提到妹妹的话题,耶律宗正情绪有几分波动。
赵承郢示意薛惠端上来一个小盘子,里面有一碗水,一把匕首。
“你若是不信,可以当场试试。”赵承郢让薛惠把盘子端到了耶律宗正的面前,水面上倒映着耶律宗正狐疑的神情。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是为了排除花雪不是耶律宗正要找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耶律杨和花雪说过那些事,花雪心里也清楚自己不是耶律宗正的妹妹,她对此事不放在心上,不过更加好奇赵承郢的动机。
耶律宗正盯着赵承郢有一盏茶的时间了,他心里把赵承郢此举的原因翻来覆去几百遍,终究还是决定滴血验亲,如果花雪真的不是,赵承郢为什么会浪费功夫,只能说,他在掩耳盗铃。
他毅然决然地割手滴血,他放下匕首,看向花雪,“一试无妨。”这也是个机会,也是一线希望。
花雪犹豫看着耶律宗正,一个疯了,两个傻了,她正想拒绝,就听耶律宗正道:“阿雪,我妹妹要是还在世也是你这般大小了,你也想找到你的家人罢。”
他那番话促使花雪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沉重冰冷的匕首,血珠从白皙的指腹绽放滴落,在水里绽开一抹艳红。
耶律宗正和花雪皆是摒了呼吸低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两滴血,两滴融化在水里的血慢慢靠近,越来越近,在要融合的临界点上又分道扬镳,渐走渐远。
血,没有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