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郢反应很快地用带子绑住了手腕,眼见着那两滴血珠越凝越大,鲜血缓缓转黑,那蛇明显有毒。
花雪的手快过脑子,她抓着赵承郢的手正准备把毒血吸出来时,他阻止了花雪,“这里有些草药碾碎敷在伤口好很有效果,你帮我找找。”
赵承郢拜托花雪后径直走向旁边的小溪,李霄长的年轻,实际脑子里的想法成熟,他一语道破,“这蛇毒入血会麻痹整条胳膊,这位公子啊,是担心您帮他吸了毒血嘴里发麻。”
李大娘活了这半辈子,有识人眼光,尤其是挑女婿的眼光,可惜了她只有一个儿子,她对花雪说,“姑娘,我看这位公子人挺不错的,你们俩在一起就挺合适的。”
花雪猝忙收回目光,这个大娘改行前该不会是做媒婆的罢,花雪的耳尖一点点红染滚烫。
她低头心不在焉地挖了一些草药,许多草药她都是挖两份,不过现在她小心得多了,这丛林茂密,很难说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危险之物。
“伯伯,收药草的人一般什么时候来啊?”花雪挖了几株药草扔进竹篓里。
李大春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灌了一口水,动作麻利地擦去嘴旁的水,他抬头看了看日出的太阳,“一般日落之后来。”
花雪愣住,她重复了一遍,“日落之后?”
“因为我们这些人啊日落前都在这里挖草药,收货的人省得等我们就统一日落后在村口收货哩。”李大春看她不解,给她解释了一番。
李大春以为她是担心收货的人来的太晚,她等不及,面前的姑娘和刚才那位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来这里挖草药是图新鲜还是凑热闹真的想赚钱。
“姑娘,你啊要是信得过我,你把挖的药草拿给我,今晚我帮你卖了,明天你再来我正好把钱给你。”李大春很热情助人。
花雪点头,“好啊,那就麻烦伯伯了。”
赵承郢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于他而言,这点小伤压根无需放在心上,他遍体鳞伤,这点不过小伤小痛。
他回来时,花雪正蹲在一片旧绿的草丛里挖东西,不知是不是晨曦破晓原因,她肤白胜纸,刚忙碌了一阵子,她额头盈满了一层香汗,浸白白地贴在脸上。
他们带了一个竹篓,花雪用帕子包了几棵珍贵草药,她看赵承郢回来,目光着有痕迹地扫视他的伤口,看上去应该无碍了。
花雪以为赵承郢不识草药,便拿起身边一株对他道:“刚才伯伯说了,这种草药卖的最好,你要是记不住,这株给你,你照着挖。”
赵承郢接过她葱白小指拿着的那株草药,这分明是上好的止血药,宋辽土蜂寨战争后,有不少伤残士兵正等着这种草药止血,没想到这里竟然遍地都是。
“你在想什么?”花雪抬头看他,他眸子聚气凝神,目光一寸寸剖析面前草药。
赵承郢摇头,把草药丢进竹篓里,他发现地上铺着的帕子上扔了一些草药,和竹篓里装的一样。
“你怎么把草药分成两份?”赵承郢看她挖两株草药,一株丢进竹篓,一株丢在帕子上。
花雪分工明确,她道,“这里有不少都是名贵草药,而且你看李大伯一家从早到晚能挖三竹篓草药,可是一天辛勤下来只能卖一两银子,这收货的人也太黑心了罢。”
原来如此,赵承郢陪她一起挖草药,到了日出时,林子里的雾气慢慢消散,背着竹篓来挖草药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极少数是外面的村子来的,大家看到添了两张新面孔,尤其是美丽俏动和俊朗坚毅的面孔,都纷纷上前和花雪唠嗑。
有个王大妈,穿着一身水红色有些褪色的旧衣裳,她亲切把竹篓往花雪身边一丢,一见就熟地道:“姑娘,你们两个是汴京人罢。”看着穿着打扮以及相貌,这哪里是寻常人家能生养出来的贵子。
姑娘僵僵地摇头,她家离这里可远了。
王大妈看她摇头,又拉着她的手,这嫩得掐出水的小手小脸,这小蛮腰都是绝色啊,可惜了,这屁股有点小,怕是不好生儿子。
花雪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她抽回手,又听到王大妈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姑娘,今年芳龄多少,可婚配人家?”
这……问的有点太详细了,总感觉事情在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
“这是我们村有名的大嘴巴,她那嘴巴一嚎叫,估计周边几个村都知道了有个未婚配的小美人。”李霄走到她身边,用手挡住嘴巴给花雪普及。
原来是这样……
“去,你这个小孩子瞎说什么呢。”王大妈又抓上了花雪的手不撒,这绝对是王大妈见过最漂亮模样最周正的姑娘,没有之一。
就是这等绝色说个村里的富户实在是暴殄天物了,这样漂亮的女子,脸上一点浊气都不染,干净得让女子都要拜倒在她裙下。
“她已经许配给我了。”赵承郢走到花雪身后,说谎话气息也这么平稳。
“哦哟,这谁家的公子哩,模样真俊。”王大妈松开了手,即便是一大把年纪了,也忍不住眼冒桃心。
赵承郢对她缓缓一笑,他一笑,王大妈激动地跑去跟其他大妈唠嗑,“哦哟,我跟你们说啊,我刚才好像见到神仙下凡了!”
隔了一段距离,王大妈很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阵密密扎扎的讨论声。
李霄这孩子八卦地望着两人,一脸想求证刚才耳朵听到的话,“你们两个真的是一对啊,我猜中了!”
“嗯。”赵承郢目光柔和一笑,狭眸里是令人安心的暖意,可是他的耳廓却像是打了一层薄胭脂,红霞染了接天的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