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于虚空中踱到他眼前，上下打量的看了一番，抬了抬眉，道：“半步炼虚？”
下一句话出，那老者便彻底僵住了。
那中年修士神情淡淡，眼里是几分戏谑的笑意，道：“寿元无多了吧，却飞升不得，啧。”
这一句话当即让那白发老者变了脸，能看破他寿元，且修为高他极多，他定定盯着中年修士，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惧，眼尾老成道道褶子的皮几乎不受控的颤了起来，看上去极为诡异。
“你不是天元修士？”
这话尾音带着疑惑，可白发老者话中已是有七分笃定了。
中年修士唇角一勾，神色间带着几分傲然，并不答话，只淡淡睨那老者一眼，道：“如实答本尊一个问题，本尊留你性命。”
这一句话出，那老者整个人都颤了起来。
尊，能自称一声本尊的，白发老者哪怕被中年修士镇着，却也抑不住整个人轻微的发颤。
在修仙界与凡人界一般，尊称和自称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的，如金丹期称真人、元婴期称道君、化神期为真君，化神大圆满之上便是飞升灵界。
综上三重境界的敬称是天元修士尽人皆知的，然而化神之上的境界又是什么，不到一定境界的修士却是未必知道了。
在灵界，化神及以下境界的划分和修炼同修真界一样，只是化神之上又有四个大境界，即炼虚、合体、大乘和渡劫期。
炼虚期是为元君，而能称一声尊的，合体期为道尊，大乘期为圣尊，这中年修士又是哪一境界？
不管哪一境界，在早已经失了道统无人能成功飞升的天元界，都无异于天人般的神仙人物。
“你……你……”白发老者语无伦次，一时连敬称也忘了。
中年修士淡笑一声，却根本没有要为他解惑的意思，只道：“我且问你，方才你从那生灵眼中看到了什么人？”
那白发老者此时如何敢相瞒，如实道：“未……未曾看见什么，我是在洞府中修炼觉察到这边有强大的灵宝气息爆发，这才驱使左近的生灵眼来查探，我那生灵眼与前辈也是前后脚到，到此时已不见什么人影了。”
中年修士盯了那老者足有十数息，直盯得白发老者心底颤颤，连声道：“小老儿说的都是实话，以前辈的修为，我也不敢欺瞒。”
堂堂化神修士，且是近千年前便已迈入化神大圆满境的修士，若非天元道统有失，怕是早已飞升灵界，而今会是炼虚还是合体都未可知的，这一声小老儿无非将自己贴到了尘埃里，极大的取悦了那中年修士。
他不屑一笑，“量你也不敢。”
只是那笑不过刹那，脸色转瞬沉了下来，原以为有引魂塔在手要寻那二人不难，如今看来也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容易，一日找不到人，他便一日回不得灵界，要在这没有元气，连灵气都稀薄非常的地界久留，哪怕此次跨界而来的只是他一具□□，中年修士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想到方才被他捏爆的那枚生灵眼，他终于将目光停驻在白发老者脸上，正视起这位算得上此界顶层境界的修士来。
“本尊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白发老者眼角一跳，心中已经飞快权衡起与此人纠缠上于他而言是危还是机。
显然，中年修士可能来自灵界的身份在白发老者心中占据了上风，他不知对方真实实力究竟如何，心中掂量一番，便取了个折中的敬称，道：“未知小老儿有何处可以为尊上效力？”
这般识抬举，中年修士的心情便好了许多，睨老者一眼，道：“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机缘，若非你有这生灵眼，这好事还着落不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