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患皆除,两人身边甚至没带多少护卫。人群熙熙攘攘,几乎都被冲到几丈开外。
姜姮的帷幔垂下重重叠叠的素纱,将面容遮得严实,她似乎习惯了这身衣裙,跟在梁潇身侧走得愈加平稳。
闹市里有踩杆的,周围有许多孩童在瞧热闹,梁潇顿住步子,不想继续往前走,想避开这里孩子多的地方。
他负袖转身便走,没走几步,霍得停住侧身,一柄利剑从他原先站过的地方刺过来。
但那一剑似乎只是想绊住他,更多黑衣人从四面袭来,手持利剑,攻向姜姮。
姜姮站在原地,抬眸环视,蓦地,从腰中抽出一柄软剑,气势汹汹地迎敌。
他实在受够这帷幔和衫裙,干脆扯下来帷幔,撕下一截裙纱。
层层叠叠的素纱之下,俨然是一张男人的脸。
虞清怒道:“小爷今日非把你们这群杂种都收拾了。”
刺客们惊觉上当,忙要撤退,却觉周围逃窜之路皆被堵塞,人群中的便服护卫纷纷围上来。
刺客们惊觉身陷末路,干脆殊死一搏,招招狠戾,步步凶煞。
虞清没在怕的,这么些日子躲在暗处筹备,早就憋坏了,如今得以放开手脚打一架,甚是酣畅淋漓。
便服护卫分出一半疏散人群,一半帮虞清迎敌,缠斗了许久,终于全部擒拿,梁潇下令不留活口,全部就地击杀。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尘埃落定,梁潇去到街尾早就候在那里的马车,姜姮正在里面睡得香,而晏晏则趴在她身边吃糖。
梁潇换了件外裳,揣了香丸在身上,生怕身上残留着血腥味儿熏到妻女。
他挑帘上车,晏晏见着他眼睛一亮,朝他伸手要抱抱。
梁潇抱了抱她,立即放下,改抱姜姮。
他刚刚把姜姮放到膝上,她就从睡梦中醒来。
懒懒困倦,神色迷离地问:“为什么要走得这样匆忙?连和时安告别的时间都不留?”
梁潇轻声道:“他身边有荣康帝的探子,若是我表现得太过信任他,这对他来说是麻烦。这样刚刚好,他必然气我,传到荣康帝的耳中,也会对时安放心许多。”
姜姮揉了揉眼睛,拢住晏晏,问:“你怎么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就算成功了,那些刺客也不可能活命啊。”
梁潇一笑:“因为我了解她,她和我一样,是天生的赌徒。都死光了有什么,只要能杀你,能让我和时安痛苦一辈子,她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