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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身之祸(2 / 2)

“他说,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是近两天才得知,他大娘居然嗜好吃六六粉。”

“他也种地,知道那玩意是剧毒农药,一般用于杀虫。由于它的毒性十分猛烈,后来,已经被禁止出售了。”

王雨潇在他的引导下,来到了他亲属的村子。

其亲属的宅基地和村里其它住户距离都比较远一些。

来到村妇家中。

平顶的砖房,左侧有一栋放粮食和工具的仓房。

那位神奇的村妇正用锄头在园子里铲杂草。

男子喊了一声。

“忙着呢?大娘。”

“这点儿活儿,你着急干它干啥?等我弟弟回来了,他一会工夫便把园子里的杂草除干净了。”

“我寻思,待着也没啥事儿,也待不住啊。能动换,我就干点。”

“哎呀,这是谁呀?”

村妇见到有陌生人来,好奇的问着。

男子急忙介绍。

“这是咱们天都市的晚报记者,想了解一下你的病。”

“哎呀妈呀,还把你们给惊动了了!”村妇用她特有的言语表达着客气,然后把嘴里的旱烟头往地上一甩。

“那快点进屋,快点滴。”

村妇又客气起来。

“这死老头子!快别睡了,家里来人儿了!”

“快起来,给他们沏茶去。”她扒拉着躺在炕上的老伴儿,朦胧的老汉瞬间精神了许多。

王雨潇急忙说。

“先别忙活了,你说说你的事情,看看晚报能否帮到你什么?”

村妇眼圈立马红了。

“以前,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最近,感觉身体不好。”

“我还以为是自己上了年纪。可是,区医院的大夫说,我舌苔发黄,身体也微微泛黄,胃肠和肝脏化验出来的数据都非常不好,便开了几副药,要我回家养着。”

“可是一直都不好!”

村妇指着男子说。

“他以前也不知道,只有我家里人知道我吃六六粉。”

“十几年过去了,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后来,家里人也习惯了,再就没人在乎了。”

“所以,我也没往这方面上琢磨,只是,我每天晕头转向的毛病不断加重了。”

“得知我生病了,我侄子来看我了。这才听说,我还有这么个癖好之后,他怀疑,我是这个吃六六粉中毒了。”

村妇依然不解。

“那我以前,也没有觉察到异常啊,怎么突然就有病了呢?不过,我只要再吃上一口,立马觉得病症像消失了似的,整个人都有精气神儿。”

男子结过话说。

“我以前在报纸或电视上,看到有人嗜吃头发、纸屑、烟头,连玻璃都有人吃。”

“节目里的医生称,是患者的脾出现了严重的异常,才导致患者有异常的表现。”

“我根据这个节目,敢断定她也是有这个病。如果晚报能证明她确实是脾异常的人,她便会有戒掉六六粉的打算,或许她还有得救。”

“你吃这东西有多少年了?”

王雨潇不解的问着村妇。

“哎呀,打我过门开始,我就闻着六六粉这个农药有股特殊的香味儿。”

“我也很清楚是毒药,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偷偷的闻一闻,我都觉得浑身得劲儿!”

“那时候,我还没有吃。最小的老三(孩子)还小呢,我怕他喝我的奶水再中毒了。等孩子都大了,大约在十四、五年前,我用手指往嘴里抹了一口,这把我香得不得了,就像好些年没吃过肉了一样!”

“打那之后,我每天吃完晚饭,都去仓房里补上一口六六粉,不吃一口,连睡觉都睡不踏实。”村妇像回味美味一样,回忆着过去。

“后来,咱们国家不让卖了,我担心以后买不到了,便买了很多,储存在仓房里。实际上,很多卖农药或种子的依然偷偷卖,因为把它搅和在土里杀虫,比喷敌敌畏还管用的!”

村妇说着,嘴边的口水直流。

“孩子,大娘不怕你笑话,我只要提到那玩意儿,我都觉得馋得慌!”

王雨潇没见过六六粉是什么样。

他虽然出身农村,但是他根本没见过农药,家里人在他很小的时候,防着还来不及呢。

不过,他倒是听说过敌敌畏,因为有女生由于落榜或情感、婚姻,喝敌敌畏自杀的屡见不鲜。至今,若是守在急诊室,也能碰见喝农药敌敌畏自杀洗胃的。

王雨潇来之前也做过一些采访的功课,一致认为,六六粉是剧毒农药,无疑!

说完,村妇便带着王雨潇去了仓房。

她从棚顶摘下一个挂着的塑料编制袋子,打开里面的塑料方便袋。满满一袋儿都是六六粉。村妇说:“你们觉得这味难闻,我却觉得香得不得了。”

村妇担心记者看不清六六粉是什么模样,特意拎到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

更亮的光线,便于观察,也便于拍摄照片。

拍了几张照片之后,王雨潇也凑了过去,能闻到一股很明显的刺鼻味道,感觉像墙上的白灰要干透时,所散发的味道。

又好像水泥粉散发的味道。

总之,村妇嘴里的香味,绝对是常人极力反感的毒味儿。

王雨潇接着一边拍照,一边问着村妇。

“这么大的毒气味儿,你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说着,村妇拿着一捏六六粉便抹进了嘴里,被王雨潇瞬间抓拍到。要不然,还得单独拍一张她嗜吃的照片,来证明她所说的是真实的。

可是,抓怕的坏处是照片质量时好时坏。

然而,令王雨潇记忆犹新的,是那村妇吃六六粉的样子,像几百辈子没吃过肉一样,既让他震惊,又令他胆寒!

王雨潇定了定神儿。

“要不是你冷不丁的吃了一口,我还真没法要求你,因为拍照而多吃一口,来证明你确实吃了剧毒农药。”

王雨潇不好意思的说着。

那男子像是早已看出来似的说。

“大娘吃了好几年了,还能差这一口?况且,我事先和她沟通了,她知道,你是来帮他的。”

于是,在男子的指导下,又重新摆拍了一张村妇嗜吃六六粉的照片。

这家卫视去了之后,村妇还得吃一次,甚至更多次。

男子的目的很明显,希望他大娘的事情能得到关注。

然后,有能人来指导她就医,要是能获得免费治疗,对于这个普通的贫困家庭来说,也算是解了一次燃眉之急。

王雨潇和男子临分别时,男子直言不讳的对他说着。

王雨潇心里有谱子。

“你放心,就算没有人关注,我也会找医院来帮你们一把,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大娘一家的。”

报道一经刊登,社会上议论纷纷,村妇的离奇之举快被人们神话了。

“吃这些药都没事儿,若不是有神灵保佑,怎么可能办得到?”

王雨潇在理发店里,听着店员和来往的顾客讨论着。

王雨潇之所以送走一波又一波理发的人,是因为他正在染发,这些年,已经熬出一些白发了,而且长在脑瓜子尖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混混故意染的呢,为了形象,他若是赶上有闲钱,也会打扮一番的。

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电话打进王雨潇的手机。

“你的电话快炸了吧?”

“我打半天也没打进来?你现在在哪呢?有件事儿,哥哥找你聊聊。”

王雨潇一边小心着手机蹭到染黑色的头发,一边说着。

“我在外边呢,你到报社找我吧,再有半个小时,我就完事儿,你要是提前到了,稍微等我两分钟。”

撂下手机,王雨潇望着熟悉的理发人员说。

“20分钟能完事儿不?”对方微笑着,点头示意。

从理发店,走到报社最多10分钟的路程,所以,半个小时的时间仍然很充裕。

王雨潇一直没有催促那个理发的,他十分清楚,来找他的人,要干什么。

来到报社大厦的大门口,他和其他刚过去的记者打着招呼。

他和这里的很多记者都熟悉。

一副大眼镜框下,隐藏一副小小的眼睛,鼻子像趴在脸上匍匐前进的样子。

不过,他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与这一副书生气的皮囊形成强烈的反差。

看到王雨潇,一个大“贱”步走过来了。

“兄弟,你真是太忙了。”

“我接到庄部长的电话,立马往回赶。您这是有什么事儿啊?”王雨潇客气的问着。

“哥们想找你喝一杯,咱们好久也没聚了。”这位大医院宣传部一把手,意图明显不在中午的酒局上。

王雨潇也不愿意和他喝酒,讨厌他那逢场作戏的样子。

“你看你,也不抽空到我哪里去。来回采访,赶上中午饭时了,你到我哪里,咱们喝点多好啊!”

说着,庄部长的小眼睛时不时的挤一下眼镜儿。

王雨潇非常了解他,他可没那么好心。

若不是有事儿求王雨潇,或者能给他带去利益,他才懒得搭理你。

不过,要是用到医院资源的地方,他还是愿意帮忙的,毕竟都是医院消费。

如果是私事找他,要他请你喝酒,不如找他帮忙找个好医生,免费给亲人看病或者检查什么的。

庄部长真是把公家提供的资源利用到了极致!

他这些记者朋友也非常帮忙,同时,他也帮了不少记者的忙,算是各取所需吧。

“你看,兄弟你能把那个村妇带到我们医院吗?”

“咱们详细检查一番,并且找专业医生给她看病,你看,兄弟咱们能不能定一下。”

庄部长直言不讳。

王雨潇今后开展工作,能够在医院大开方便之门,庄部长的作用不容小觑。所以,王雨潇用到他的地方不会少,也不好推辞。

不过,这次他算是捡了一个大漏儿。

王雨潇的说法很官方。

“你来了,咱们这次合作肯定非你莫属。我去跟领导汇报之后,若没有其它意见,那就定你们医院了。”

庄部长可真是老油条。

“我看你挺忙的,等事过去了,咱们再喝吧。”

说完,他高兴的走了。

王雨潇能答应他,基本就是定了,这种事,都是借领导来托词,来提高此事的含金量。

庄部长其实和郑威也熟悉。

他和郑威打招呼,可比王雨潇稳妥,但是,人情的价码可不一样啊!

后续报道,还是一篇重磅炸弹——《特别报道》。

经过医院检查,王雨潇发现,村妇确实是中毒的反应,而且是慢性的中毒症状。

医生十分肯定的给出结论,他是这家医院最顶级的内科专家。

他说,这剧毒农药吃了没事儿,那是不可能的。

他绝对不会相信,村妇吃了如此剧毒的农药还能活着?

他吩咐手下医生,先给村妇洗胃,这样能缓解她对六六粉的依赖。

医生说,她这种危险的嗜好,是心里出现了问题,导致的“异食癖”,所以,别人眼里的剧毒,成了她眼里的美味!

很快,村妇从急诊推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舒服很多。

“你平时吃多少啊?”医生再次慎重的仔细询问。

村妇说:“一天,怎么也得一勺吧。就是平时喝粥的那个勺子。”

医生几十年的经验,肯定是见多识广的,但听她这么说,也是一头雾水。

“你吃这些,不可能有奇迹。”

“家属是不是带些六六粉了?”

过往的采访经验,让王雨潇特意嘱咐村妇侄子,千万别忘记了,一旦,医院检测时,没有带六六粉,反而耽误事了。

男子瞬间领悟,赶紧跑到门外的面包车,从副驾驶的手抠里,拿出包了几层塑料方便袋的六六粉。

见到这些他眼里的大人物,他还有些脸红的递上了六六粉。

医生的鼻子非常灵敏。

在他们那个年代,医生对一些有毒的农药还是有些了解的。

因为在急诊的抢救过程中,能判断出自杀者服毒的药品名称,对于一条生命来说,简直是指出了一条阳间大道!

“你这个六六粉味儿不对吧,好像没那么强烈,你是不是往里面兑东西了?”

医生一脸狐疑的质问村妇。

村妇也质疑医生:“肯定兑些土啊,这是有比例的啊,要不兑一些园子里的灰色碱土面子,我还觉得味不对呢。我也尝试过不兑土,可是,我感觉第二天浑身没劲,兑土的吃上就来劲儿,而且还特别的香!”

医生说:“大妹子,你这是中毒了,你再这样吃下去会没命的。”

“不能再那么愚蠢了,这剧毒农药哪有药不死人的,是因为你的剂量没那么大,剂量大的时候,你第二天连炕都起不来是不是?”

“仗着自己年轻,还能挺着。那是因为你的用的剂量,属于慢性中毒的剂量,以后你可不能再吃了,想想你的家人,是不是小儿子还没结婚呢?”

村妇放不下她的小儿子,或许,她因此能有所收敛。

做了一系列处置之后,村妇满口答应,一定牢记医生的话,便和家人回去养病了。

在医院,村妇当着医生的面说得比唱曲儿还好听。

刚出医院大门儿,村妇便和劝说的家人翻脸,生怕家人监督她。

没几天功夫,王雨潇打电话询问近期的情况,村妇老伴接的电话。

“她还能有那个脸?”

“现在,谁劝说她也不听劝,要是把那玩意儿藏起来,她便和家人拼命。”

“唉,我也不掺和她们家的事儿了。”

“以后,你也别打电话了,谁也帮不了她,就让她那样嗜吃,任其自生自灭吧!”

王雨潇听到村妇老伴的无奈,他也很无奈。

他不担心自己白白的付出了。

毕竟两篇特别报道,已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大医院免费获得一篇流量极大的软广告,医院也亏不着。

唯一的输家是村妇。

她宁可戒掉大旱烟卷子,她也不能戒掉六六粉的“毒瘾”!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自己在做干什么,却怎么也不愿意从火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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