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炯然拱手见礼,诚心诚意的谢了成德女帝。
成德女帝进去看了阿昭几眼,她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颊上全是刚敷上去的药,连嘴角都沾着药粉,整张脸上,就剩下一小块完好的地方了。
景珍公主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成德女帝见她无辜被打,心底多少泛起一丝不忍,交代了孙姑姑好生伺候,又让内务府送了些珍珠粉和祛疤膏,绝不让阿昭脸上留下什么疤痕。
俞炯然是外男,再怎么守着阿昭,都是不合规矩的。
孙姑姑体谅他的关心,更感激他送阿昭回来的情意,便拉下床幔,让他隔着雾蒙蒙的帘子看了一眼,随后请他出去。
“俞公子见谅,公主身份有别,奴婢也是为难。”
俞炯然对她倒是客气得很:“我知道,有劳你照拂她了。”
“公子说哪里话,奴婢自小带着公主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就像是奴婢自己的女儿一样,何须您道谢呢。”
俞炯然笑了笑,却没与她争辩,侧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孙姑姑顿时心里疑惑了起来,这位俞公子,倒像是对阿昭格外有情似的,孙姑姑念及他的身份,又想起阿昭的处境,心里不禁浮现起一丝担忧。
俞炯然刚出院子,脸上的笑意便全然消散,随后眼里闪过几分肃杀之意。
意芜从那日居兴殿与阿昭的相见之后,便被他束之高阁,此刻,俞炯然又将那剑重新拿了出来,他拿了一方丝帕,十分有耐心的擦拭着剑尖。
外头闹哄哄了大半天,事情竹心已经全然知晓了,俞炯然如此反常,引得竹心心里直打鼓。
竹心观察了半晌,发现俞炯然眼里没有怒火,眼眸里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像是少年冲动决议之下,执拗般要完成一件事情。
俞炯然擦好了剑,在空中挥了几下,剑尖发出颤音,清脆得跟凤翎阁姑娘弹奏的琴弦声。
“竹心。”
听见俞炯然传唤,竹心赶紧打起了精神:“公子,有何吩咐?”
“备下笔墨。”
俞炯然又将剑收了起来,竹心疑惑的看了一眼,人却没动弹,似乎有满头疑问,又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