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的后宫迎进国色冯女和表妹阿乐,世家合适,皇家合适,还是她亲口夸赞过的嫂嫂人选。
人人都觉得合适。
新帝报复一样地对她们好,不久后却听到长公主有孕的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追问诊脉的医者,那时日,对上了。
失去的光,翻倍归来了。
她怀得辛苦,每天却都是笑逐颜开,板着指头数日子,准备了无数礼物。生产时踏在鬼门关口,母女险些尽去,幸而宫中御医全部去往公主府救治。
那孩儿生来异瞳,稚弱异常,他不在意,他仍旧欢喜到不能自拔。
待那孩儿好了些,他便不顾一切把她们母女接入宫中,名曰给小郡主最好的将养。
除夕跨至新春,举国大赦与免赋。广梧里春意刚到,他只想在这万丈光芒里,与她享片刻的共欢。
这一生里最好的岁月,全在她抬头而来的一笑,和怀里孩儿的软糯叫声里。
……足矣。
她一直不知道,直至看见女儿背后怒放的梅花胎痕。
她病着,疯着,即便他告诉她两人本不相干的血脉,她依然回不来。
新帝给她匕首,她把刀锋对准他心口。他这样守在榻前一夜,她的手一直在抖,刀尖没有血。
桐树下十三坛太平山川,她一坛坛拍封,一杯杯饮尽。他赶过去,她递来一杯,说:酒中融毒,敢饮否?
新帝毫不犹豫地接过,仰颈入喉。
她猛然推开他,倒提着美酒所剩无几的玉杯,忽然在满庭太平山川的醇香里哭号:我恨你,我恨你们。
杯中只余一点酒液,大半被他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