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疯了。
死士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活路,所有人都追随他至死。
这一支不要命的毒蛰一样的队伍从昏暗的地下出来,一路从暗杀到明戮,逐渐逼到守城处。
不归在驿站的大门口驻立,背上的弓安静地蛰伏着,和箭壶里唯一的一支秘箭沉睡。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风灌进衣袖掠夺温度,忽而自言自语:“入冬了。”
负责速跑传递驿站城门两处消息的士兵跑到不归面前来:“殿下,有个书生在城外请求入城,称是您的故人,敢问是否放行?”
不归微楞,这等关头来访旧的故人?
一旁的袁媛耳朵忽然一动,转身冲她低声:“殿下,有人来了!”
空空如也的长丹街道忽然响起马蹄声,不归抬眼望过去,腥风似乎瞬间要刮到人的脸上来。
当年签订休战契约,也是在这里。只是等候的是定王,策马来的是帝女。而今不同世,因果还在。
果然来了。
另一个士兵火速赶过来报信:“殿下!前方有敌,贼数悍勇,请殿下移步城楼上避难!是否调城上士兵护持驿站?”
不归整了整长弓,风刮得眼睛睁不开:“不退。拦住他们,冯氏贼寇一个也不能放走。”
话音未落,一支箭破空而来,凌厉地钉入士兵的咽喉,热血溅了她半边脸。
“殿下!”所有人立即持盾围到她身边来,拼命地护着她退进驿站。
不归擦过淌到下颌的血,再抬起头时,那一支由亡命之徒组成的叛贼队伍已经逼到了驿站外围。
郁王留下的士兵被调去守城门,驿站的防守并不严密,但城门与驿站不远,若真要撤到城楼并非艰难。但直到这时候,一旁的袁媛才发现言不归为何不肯撤。
这一队人武艺高强,目标尖锐而阴狠,射出的箭都钉在了言不归身边的亲兵上。
定王根本不打算攻城门逃离,他的目标只有这里的一个人。目标在哪里,他就杀到哪里。退到城门,万一剩下的城防军当真拦不下,那才是最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