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相三十年,历经三朝,在河山太平之后,他决意辞了官。芒鞋草笠,问着虚无缥缈的生死道。
他不能停下。必须要有什么东西来让他奔走,否则,那锥心之痛便会追上来。
他不愿见任何一点蓝色的色彩。那会叫他想起一个女子,他亲手收殓的,病骨支离的,破碎的,他心爱的女子。
她是明君,是强敌,是悍友,是知音。
是理想。
是至爱。
他不能停下。
他走遍了大山荒野,川流溪泉,等他来到江南咏悲寺时,当年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已是七旬旅人,鬓发苍苍。伤过腿脚,得过灾病,赤心依旧数十年。
面目年轻的九禅坐在他面前,说他是集大功德之人,问他何求。
他的眼睛明亮,只是泪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