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牌记》第二版
梁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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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
取自树树繁花去复开?
窦太太纠正梁昭,不是,只是金宇澄先生的《繁花》。
“我很喜欢,就用了。”说着把裁下的边角料丢进一桌子红绿堆砌里。
今晚时辰还早,她想给先生的衬衣袖子绲两道红边。剪裁了一轮秋冬的心意,从无到有,终于到收尾工序。窦太太踌躇满志,至于窦先生收到后穿不穿,那是他自己的事。
都说为他人做嫁衣裳。这七个字本来就是,
徒然一场忙碌。
这家洋服定制店是窦太太名下一所分店。独落的一幢美术洋房。白日里对外开放,入了夜就私家起来供太太们聚乐吃茶,也DIY做做衣裳。算私人会所,也算个圈子。
更确切地说,“繁花好呀,女人堆。这就是大家躲男人的地方。”梁昭听完她解释店名的由来,曼丽一笑,惯性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又想起此处不宜,默默搁了回去。
其实不宜的更像她自己。
她是为了生意上的笼络打进来的,不伦不类。本质上并不怎么热络这里。如果说女人多是非就多的话,那么已婚女人多,闺怨就多。
梁昭见过太多这种在家里男人面前没嘴、家外一张嘴全是他的主妇。够不到厌烦的层面,她只是怕,怕有朝一日变成她们。毕竟你身旁躺的那个人不回收你每天24h的情绪碎屑乃至垃圾,要往哪里去倾倒呢?
除了到家外去、到离家远远的地方去。
主妇们的牢骚梁昭不怕。她是某天错愕地发现,从她们嘴里把那些千奇百怪、各种混账的男人拽出来,捏个一捏,就成了自己丈夫的轮廓。
“我大概把这两个盘扣缝上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