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Miranda说不清。只说她一直认为梁昭像鸟,
“那种飞呀飞呀,飞再远,迟早也会落脚停栖的鸟。”
连轴转收梢那天,梁昭乘飞机回上海,抵达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末班地铁的时间。
她靠着椅背昏昏欲睡之际,对面有位妇人怀里的孩子忽地哭闹起来,好大声,好刺耳,哄也哄不停。
梁昭见状并不嫌吵,反倒一股感想油然而生:
这孩子哭出了所有世间的苦,成年人不敢放声悲哭的苦。
*
没几日,她联系搬家公司,去家里打包东西带走。
即便顾岐安口口声声,这处房产尽数留给她。
这段时间,二人偶尔联络,也是公事公办的疏离口吻。话题就是一对即将离婚夫妻最最稀松平常的章程,交割财产、安抚两家父母、择日处理手续等。好在他们没纠葛什么孩子宠物。
因为冰冷冷的死物好瓜分,活生生就另说了。
顾岐安表现尚可,他的家教与尊严也不允许他做个背信弃义的人。
只一点,梁昭极为不满,他总在拖沓去民政局的日子。
要说他存心延误吧,也不尽然。理由都充分铁证极了,说他这阵子不停有准硕士生找来,想提前预热导师与方向,推无可推,“总不能冷水浇人家十年寒窗一腔热血。”
再就是他也要出差。有各大医院开设的座谈会诊要出席,友院突破型手术要观摩,以及各种戚友直间接人情的加塞。种种堆积起来的大小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