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顾岐安无所谓地把手送送,“嗯,给你咬。咬完了记得报销破伤风。”
啊啊啊啊,气死了!梁昭把狗爪子一拍,“你怎么这样?”碍着人太多,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要面子的,就只能小声数落,“算了,择日不如撞日。确实有必要好好聊聊,关于我们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关系。其实顾先生,我大概能理解你,毕竟我是结过两次离过两次的人,很清楚那种失去后的黯然与悔恨。可它终究会过去,也不等于爱。遗憾或者意难平都不该算作是爱。”
顾岐安旋旋被打疼的手腕,工工整整扣回袖扣。一时他反倒不恼了,她越气鼓鼓他就越淡定,“你分析这么多,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可哪一样你自己做到了?”
梁昭果真一愣神,某人再打蛇随棍上,“头,抬起来。”
她不听,他自顾自蜷着食指捞起她下颌,用纸巾擦擦她嘴角。
梁昭这才发现自己曲解了。
“你以为我让你抬头是要做什么?”只是揩口水而已,顾岐安谑,“有人当真属狗的呀,张嘴咬人前先流哈喇子。”
“滚!”
他才不滚。经此一役,顾岐安更确信他有多开心和这样的梁昭相处了。仿佛过去只把她架在戏台上、云层间,或者供在冰箱里,现如今她思凡起来、活泼起来,又叫他如何舍得放手?
“梁小姐,你不能连机会都不给就急急说不行的话。我那天就说过,让我追你。”
“我可没答应。”
“可你明明问我,追多久你都愿意?”他学舌她彼时怯生生的口吻。
是的。有人傻而不自知,明明很觊觎却偏偏学心如止水那套。
当她选择问出这个问题,四舍五入就是默许了。默许他来追她,更是绸缪怕他追个几回合就半途而废。
毕竟她见多了男人内里的凉薄与劣根性。
“昭昭,比起我,你才是那个因为害怕失去就索性不肯得到的人。”
顾岐安伸手穿入她耳边的头发,人前也不怕亲昵,“好像过去被老爷子拘着学戏的我,因为不肯受拉筋那份苦,就索性入门即放弃。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再看,悔之晚矣,我觉得我好像失去了一项很不错的傍身技艺。”
梁昭半清醒半动容地回他,“可是你知道的,恋爱阶段的多巴胺也好,三分钟热度也罢,都不足以去维系婚姻。当真要一起过生活,这些都是很虚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