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了这一群人私语,微微歪头视线落在何小尾的身上。
“姬女国男子留恋花楼,美人香里骨头都睡酥了,导致了国誉衰败,才有了如今灭国之音,还不是割地赔款,甚至把他们的都城都让给了我们大吾国,要依靠大吾国男子而活!”一旁的人笑哄哄的闹着。
同样身为女子把灭国之音推到一个女人的身上,无理取闹,让人的心里尤为痛恨,原本只是为了江无忧不要记恨自家舅舅而出言维护,眼下到多出几分真心相待来。
“人人都说他江国女人美貌多情,蛇蝎心肠,这才绞的一国男人流连酒色,把原本的天赋之地变成一个穷弱之国,当时江国鼎盛时可与我国比肩,他们社稷清,朝政明,文臣死鉴,武官死战,只是如今落得一个极速衰落才得攀附我国的下场,正是前车之鉴,后人之责。”
江无忧紧紧的攥着自己首先的衣角,望着何小尾的目光,越来越深沉,这个从山窝窝里出来的卖鱼女,如今神色清明的站在众多京都纨绔之中,一口口一声声,为了自己的家国证明。
皇宫之内,无权无势,皇宫之外,不得人心,江国皇室在云诡波谲中挣扎求存,何小尾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尽了皇室的酸楚无奈。
江无忧暗暗的倒满了一杯酒,替他的母亲和家人引下,心中又来酬谢何小尾这个知己。
皇帝在高台之上,突然开口笑道:“姑姑,您这捡回来的外孙女儿可厉害的很呀,原本这就听说在夏侯府的门前好一番激昂的词句,逼得夏侯府哑口无言,还有一些怀疑,今日算是见识了可见姑姑会调教人。”
何小伟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急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扶手,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皇帝上下打量了何小伟,一眼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侧着身问自己身旁的太监:“当时当时这个姑娘怎么说的?他说的是!”
太监急忙弯腰谄媚接口说道:“回陛下,这个校服的姑娘当时说相府学的是保家卫国,与千军万马浴血厮杀的本事,学的是宁肯马革裹尸还也绝不能使我国百姓受辱的忠肝义胆!”
一旁的老祖宗笑了笑说道:“这个孩子虽然说刚接到我的身边不久,却也被皇后娘娘养出了一身的男儿习气!”
“微臣记得丞相府的大姑娘,虽然如今已经贵为皇后娘娘,却在年少时曾经跟随着相爷一起上过战场,也许这些话旁人的女儿说不得,可是丞相府家的姑娘是绝对能说得的。”一旁的齐王爷笑盈盈的起身玩笑的说道:“咱们丞相府是百年世家,无论是男儿还是女儿,皆能争善战,且从无败绩,立下盖世之功,皇后娘娘就算如今身在宫廷,也不忘记教导后面的孩子,真是难得,有相府护卫边疆,我们才能享受得了这满腔太平。”
棋王是真心实意的歌颂丞相府,可是一旁的纨绔到轰轰烈烈的闹了起来,他们喝了酒,脸上带着一些薄红,在一旁叫嚷着:“这丈夫男儿女儿皆能干,真是把咱们国家的军工抢得一干二净,不给别人留一丝一毫!”
大喜的日子,偏偏有人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在皇帝面前给人提醒。
当着皇帝的面给丞相府使绊子,就如同把一把刀直接插入他的心脏,顿时让何小尾怒不可遏,满腔悲愤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再也忍不下去。
何小尾转过头,脊背挺得笔直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含笑望着下面的官员,颜色沉稳如水:“小女在这京城之中时间不久,叫不出来这位先生所居为何职,又是哪里的官衔?可听这话一说,原来您的眼里只有军功,丞相府纵然是百年将门不假,可是不如睁开眼睛听听我丞相府在上的百万英灵,哪一个是为了上前线为军功使命去的?我们相府每一个儿郎都是为了这繁华帝都,为了千万百姓而战,就连10岁的男童亦要上战场拼杀,我相府全族男儿刀山火海,要的压根不是那军功,要的是保境安民,国泰民安,要的是不让自己的家国重复江国的后步,要的是大吾国昌盛绵延!”
这话声一落,不由得让人越发想起过去的天年王诗玥,是想心口也是绞痛,何小尾句句拔高,字字珠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响彻整个高台。
满堂的哄闹声不见了,整个殿里是死一样的安静。
那轰闹的纨绔2代脸色很不好看,呆呆的站立在地上,又难堪又气愤,过了许久,这才整理自己的衣冠,长长的弯下了腰。
原本还在推杯换盏的富二代们听到何小伟这话,顿时也都感慨万分,是的,丞相府是整个国家世家之首,可是所有的男儿都不靠祖宗庇护,早早边上的战场历练,可是他们却一直在在京城里花天酒地,无所建树。
何小尾的眼中炯炯,五指并拢的指向那男子,提高了声量:“在座各位如果谁家有保家卫国的风骨,愿意世代舍命守护百姓,守护江山,这军功我丞相府愿意直接送予,相府所有军队所有子民亦可改弦更张服从听令,军功?若是有人想要,拿去便是,我们相府的女眷日日夜夜磕头所求,都不过是让自家男儿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此而已!”
有品阶的赵氏坐在高台之下,一旁是自己的女儿们,眼看着听到这话都已经红了眼,纷纷抬头望着高台之上,站着如同松柏一样的何小尾,紧紧的攥着拳头。
就连老祖宗亦是满目含泪,哽咽难言。
想起前世丞相府里所有男子马革裹尸的结局,何小尾痛的心里发沉,吞下泪水转过身来,向皇帝郑重叩拜:“眼看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是团圆的好日子,相府一家还未收到任何消息,所谓家书抵万金,这才过分担忧,殿前释疑,请陛下恕罪!”
皇帝眯着眼睛,用手指慢慢的摸索着自己的酒杯,半晌才不急不缓的笑着:“丞相府果然是满门忠骨,就连从外面捡回来的女子都有如此风范,只是你这话里话外意思究竟如何?你丞相府中的究竟是家国子民,心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你们可忠于朕这个皇帝?”
店里彻底的安静下来,就算是有一根针,落下都清晰可闻。
原本坐在高高台阶之下的许守信猛然窜点了自己的衣裳,她想起那日在自家院子里何小尾曾经告诉她,当今皇上已经是丞相府为湖水猛兽欲除之而后快,又听到皇帝这番说辞,顿时身体遍布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