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在通天竹阁,她见识过自己的真面目。是与她所认识的清澈少年完全不同的,寒冷一样的人。她现在这样防备自己,会不会是害怕?
如果自己贸然开口讲些什么,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居心叵测之徒,编造这弥天大谎,别有所图。
世人确实也念慕天人之能。
谁能不想要呢。
她如今,身残而无助,许多事也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怀有神力,甚至与神祇同行都不在话下。
而自己并没有什么证据。叫她来相信,自己与她曾有一段过往。
他踌躇起来。
怔怔坐着。
原来,她记不记得过去很重要。
也许她就此,不会再待自己如同那时候一样了。
因为自己不再是她所看到的那个孤行在风雪中,穿着破鞋子的天真少年。
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蚩山上下,人人都畏惧他。
她有没有听说过自己的事?
应该还没有吧。
可世上要说有什么,比缩地术跑得更快,那便是流言。
很快,她都会听说的。
“其实我认出,那是神死之地。”他改口。坐在月色下,垂眸斟酌,许久才开口:“我师父是个笃性弱肉强食的人。我想知道蚩山这位梵天神是什么样的,就必须得成为他的亲传弟子才可以有机会,亲自祭拜蚩山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