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这样躺着没有头发扎脖子,陶晓东抬手摸着自己的头,一天了,现在摸着还是不适应。
他一夜没睡,眼睛一闭上就压抑得透不过气,睁着眼躺了半宿。
黑暗是人的保护层,多难捱的情绪在黑暗里都能够肆意膨胀发酵,不用藏不用瞒,不用瞒着别人,也不用瞒着自己。
人的容度有限,陶晓东最近已经太满太满了。
刚开始是心理上压得透不过气,后来就是真的喘不动,闷得胸腔疼,甚至恶心。他坐起身,用力喘了几口气。
闷,想吐。
其实他都不知道多少天没睡过了,睡不着。拉扯、烦躁、焦虑,情绪陷在一个越来越窄的框里,回不了头也找不到出口。
陶晓东坐在床边,眼前是无差别的黑,黑得自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丢了。
他蜷起自己,上半身压下去,把自己缩成扭曲的狼狈的一团。
第二天一早,他从房间出来,汤索言看见他的脸色,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