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神色一凌,噌地转过头看向了云山雾罩的深山。
他几乎没有怀疑过刑应烛话里的真实性——甚至于,只要这话是从刑应烛口中说出来的,哪怕他是有意在恐吓张简,张简也不敢冒这个险。
“胡欢——”张简在电光火石间做了决定,他飞速地跑回仓库,语气急切地吩咐道:“拿我的手机联系上面的人,叫他们通知这附近的人暂时撤离——就说……就说检测到了地震!”
他说话的功夫,刑应烛已经一把揽住了盛钊的腰,就地足尖一点,仗着没人看见,大咧咧地“飞”了一段。
盛钊在龙虎山体验过了一回高空急坠服务项目,现下也不怎么怕,环住刑应烛肩膀瞥了一眼身下飞掠而过的草木山头,担忧道:“真的要出事儿?”
“你知道为什么么?”刑应烛反问道。
盛钊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开玩笑,他到现在为止任务进度还是零,所知道的消息恐怕还没有那个研究员多,他能知道什么。
刑应烛带他掠过山水,来到奔涌向前的江水之上。
瞿塘峡地势险峻,多的是没开发的山野林地,刑应烛将盛钊放在一处悬崖上,然后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向前走了两步。
他脚下的碎石扑簌簌地落下去,然后消失在高高的空中,一点声响也没留下。
“盛小刀,你还记得申城地下河里掏出来的半截锁链吗?”刑应烛问。
“记得啊。”盛钊说:“怎么了?”
“那条锁链上的阵法不足以缚住一条有身躯的蛟龙,我们后来去苏州问沉午时,他说……”刑应烛略顿了顿,低声道:“他说,这么多年来,地下一直有一张‘网’,网着那些东西安安分分,不出来作妖。”
盛钊最开始还听得云里雾里,可等到刑应烛说完,他脑子里蓦地出现了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
——当初在龙虎山溯源镜前,那条其貌不扬的金锁链,碰瓷一样地将“来历”的金线绕在了刑应烛腕子上。
“你不会是想说……”盛钊吞了口唾沫,低声道:“你的骸骨就……就是……”
就是那张网吧。
刑应烛极冷地笑了一声,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