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视线里白影纷纷,又是一个很大风雪的夜啊。
一个身形浮现在他眼前,红白色块模糊交错,但站得笔直,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
也就是这一刻,他耳畔的冰雪破了。
有人大喊:“阎哥!”
那个人影动得越来越快,几步就站到戚谋面前。
戚谋想抬头讲话,话讲不出口,就勉强地挂起嘲讽的笑。
随后嘴被无情地掰开了,塞了一把什么。
很苦,但是下一瞬……
浑身上下的冰霜系数破裂,热意重新涌灌进血脉。
戚谋感觉他像是被冻在冰河里的鱼,一瞬间跃过了冰层,破冰而出。
嘴角还挂着残霜,眼睫也沾着白雪。
戚谋动了动唇,终于能拉出一个足够坏的笑容了。
他看清了阎不识此时的模样。
倔强的人,风雪夜还。
一只眼睛还在流血,脑门、手脚皮肉开绽,十分狼狈。
白棉袄都染成了红棉袄。
但那脸色……真是差到了极致,阴郁凶狠,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戚谋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自觉,还笑问:“你喜欢听我的致谢吗?”
“不喜欢。”阎不识冷冷地说。
“那我只好坦白了。”戚谋动动嘴,半边脸都僵了,还在强行抬眉,“我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见我。”
阎不识转了转头,把视线放在别处。
戚谋把他拉过来,冰凉的手把人家按倒,凑近到他耳边:“伤员,你不要不识好歹,让我也为你风雪夜还一次。”语气幽幽,起伏不均,听着有点渗人。
其他人终于又笑了,捂着脸的,捂着眼的。
但有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略微耳熟。
“好热闹……好热闹,这里真不错啊。”
“药给他用。”戚谋下意识吩咐司斯,又抬头往外看。
他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戏剧,正哆哆嗦嗦地进来。
另一个,是扎着小辫子的高竹竿,噩运。
噩运眯眼笑着说:“你们欢迎我,欢迎我的对吧?这里很好,很不错。”
戏剧绕远避开噩运走了过来,身上没多少伤,坐在戚谋旁边,说:“我们遭遇了噩运。没了,还想听什么?”
一句话足以解释他们的悲惨经历。
戚谋戳了戳戏剧,又瞄了一眼开始有点昏迷的阎不识:“为什么你没太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