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敬之当场一抖,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
不错,还是他熟悉的师尊。时敬之还没来得及发作,尹辞又挨了过去:“师尊,这药怎么回事?”
他这一句乖巧至极,正气凛然,活像刚才没做任何亏心事。
时敬之心中哀戚。
徒弟养了不少时日,没见多少尊师之意,脸皮厚度倒是一日千里,白瞎了那副美玉似的皮囊。可一想起风阵里滴在脸上的鲜血,时敬之实在生不起气。
自从鬼墓开始,尹辞很喜欢有意无意地贴过来。眼下这人撕下一张弱小面皮,再主动靠近时,时敬之品出了一丝相濡以沫的味道。
人活于世,必有所图。也许尹辞只是还未看清自己的欲求。
每当想到这,时敬之都会生出种近乎古怪的亲近之情,连带着态度也宽容不少。
“这灵药应是某种植物汁水,气味有点像仙酒。不过灵药治伤病、仙酒延寿,两者接近同源,差别却也不小。”
时敬之手指沾了些浊黄液体,舌尖小心地舔舔。
“如今看来,灵药只能在源仙村内使用,离开即变质。而且它只能治后天损伤……阿辞,你的经脉是先天缺损吧?”
“嗯。”尹辞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他的经脉并非先天残缺。他也曾运转内力,谈笑间shā • rén无数。只是这身子莫名坏了几百年,几百年的光阴比在凡人身上,说“先天”也不算错。
“怪不得灵药对你的经脉无效。换了我,估计也要待在村中日日喝,才稳得住一身毛病。”时敬之摇摇头,“看那神女的态度,此物珍贵程度不如仙酒。”
言下之意,这玩意没多大用,他们还得继续削尖脑袋寻视肉。
尹辞尝过灵药之后,兴趣也减了不少。灵药入口温和,效果短暂,着实制不出剧毒。只是这灵药与仙酒隐约同源,两者功效又如同视肉拆分,说不准就是一棵藤上三个瓜。阎不渡已经把“源仙村”这根藤交到他们手上了,不拽一下实在浪费。
“师尊,我记得永盛城内有帝屋神君的神祠,等过了这阵,我们不妨走一趟?”
“嗯,先结了阎不渡的线索。”时敬之放下灵药,捶了捶僵硬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