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然是在窸窸窣窣的活动声中醒来的。
她再次醒来时,胸腔还带着因冲击力而产生的钝痛感。她勉力从地面上爬起来,睁开眼,却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咳着嗽,提着灯笼,要从这里离开。
他手中的灯笼很抖,看起来,这个人的状况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然而他却向前走着,一步步地向前去。
“你……”秋然犹豫了一下,她咬咬牙,起身要追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滚。”
那是一声沙哑的,带着冷意和极度厌恶之意的回答。
滚?
秋然愣住了,半晌,她压着胸口的火,问他:“你什么意思?”
“从我身边滚开,然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个人并不回头。
他的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步履也蹒跚,咬着牙,却还是一步步地往外走,声音也是冰寒至极。
这个人利用她、几次骗她的账她还没算呢!
秋然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愤怒了起来,她按着地面,想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她的脚踝似乎崴了,再起不能。她于是只好压着脾气道:“你叫我滚?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是谁?”那个人的声音里几乎带着最恶毒的冷意了,“你愚蠢,恶心,滥用善意,永远学不会变聪明,永远只会被人利用,永远只会被人利用着自己做出牺牲,还自以为大义凛然,自以为人人都会感激你们的牺牲……”
“像你,像你们这样的人……”
那个人顿了顿,然后,加快了脚步。
“滚,”他沙哑着,带着血腥气地说着,“我再也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