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仲起身拱手揖礼道:“让舅父见笑了。”
曹颐扶起子侄,笑颜欣慰道:“要朝着那个位置前行,日后你要做得更多,仲儿如何打算下一步?”
皇后母家安阳公府不于余力的扶持伯仲至今,伯朗那点小心思怎能不了然于心?
谋划,谁被谋了,谁被划了,终究得棋局结束方能得知。
“宛心的消息,三弟定然不会相信,我知道他也安排了一队人马,不日启程前往北雍,他想放人手进来我的,我也想放人手进他的,所以还得靠舅父居中周旋了。”
两兄弟多疑猜忌也不是新闻,如何让对方相信抑是不信,都得多下功夫。
伯仲重新燃了沈香,借着幽韵消除房内的萎靡气息。
“这些小事,舅父会安排妥当,仲儿安心在府等候消息便是。”
“仲儿多谢舅父。”伯仲恭敬揖礼,起身后便在曹颐耳旁轻语道:“他想手下留情,我便帮他做狠绝,他想狠绝,我便帮他手下留情。”
两人相视一笑,曹颐很是满意,抚着山羊胡道:“舅父清楚。”
无月夜,星空灿
这日,颜笙散值就让捉急的裴巽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给拎回京中住所,而她则在黎莹入睡后换上一身墨衣隐入了夜色里。
白玉盘上两杯一壶,颜娧借承凤殿雕栏亭阁,提气跃上绿琉璃瓦的房檐,于殿阁顶值夜的立夏,习以为常揖礼后,提气离开主殿阁到侧殿檐继续守夜。
颜娧敬谢福身目送,随后举杯邀星河,没了湖畔流萤,只剩遥望星灿了。
时序东转来到初夏,这一年在宫里也渐渐混开了,后宫权柄在黎莹扮猪吃老虎与半推半就下,依然交给德贵妃掌控。
为何?
待事情水落石出,终究要离宫,又何必徒增烦恼揽一堆事儿上身?
如此能少了德贵妃与母家的敌视,也少了个需要筹谋的人,何乐而不为?
倏地,一道黑影踩着宫墙翩然而至,一身墨色直缀银线水墨湘绣,大剌剌的往白玉盘落坐做,径自举杯畅饮还不忘称赞。
“丫头的酒,就是好喝!”
“我说承哥,都呆一年啦!怎么连个毛线都没有?我现在都想严重质疑你,只是为了把你祖母骗回宫里了。”
这一年,可呆得厌倦了!谁来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