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冷漠毫无疑问打消了对方科普的热情,黎烁只好摊开手,老老实实闭上嘴,安静地打着个手电筒四处晃一晃照一照。
他们又经过了被称作“拇指夹”的三根直立金属棒、装了手柄和棘轮的拷问台……诸如此类,不一而足,顾浅总感觉这走的哪是什么暗道,分明就是个中世纪刑具博物馆。
事情终于在走过最后一台颈手枷后迎来了不同的发展。
黑暗中反出银白的亮色,手电筒的灯光与之相比都显得昏黄了,在看清那些“玩意儿”的一瞬间,顾浅第一时间握住了腰后的匕首。
——他们正是被它们给追进水牢的。
一副副白铜制成的士兵盔甲整齐堆叠在墙边,连手中的长矛剑盾都一应俱全,但和那些闯入大厅的傀儡同类相比,这些盔甲似乎还没有自我行动的能力。它们只是静静立在那儿,连一星半点的动静也未发出。
顾浅复又松开手指,上前仔细查看起来。
她轻轻敲上头盔,指节和金属相触发出“铛”的一声,这些本以为会立刻拔剑相向的士兵依旧毫无反应。
……大相径庭。
奇怪。
很奇怪。
这条暗道更像是临时储放某些物品的地点,它们会出现在这里,和那些刑具又有怎样的关联?
不知怎么,她想起了被关押在水牢里的囚犯。
黎烁同样凝下脸色,长久的寂静后,他突然出了声。
“那间牢房里的人,要不是出于自己意志指的路,那就有趣了。”
这句话一出,顾浅意识到两人恐怕是想到了同一个地方去。
“这样的话……”
她道:“他们,不,它们——”
她看向那些盔甲。
“本质上就是相同的。”要是还有第三人在场,保准听不懂他们一来一回地在打什么哑谜。
但如今只有他们俩,对方的言外之意为何,彼此都一清二楚。顾浅怔在原地愣了足有小半分钟,忽然动了起来。
她揪住最近那副盔甲头顶的缨子,一把将它提溜起来!
黎烁:“哎——”
他想必被自己之前乱动的后果——虽然那实质上不是他引发的——搞出了心理阴影,这会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阻止。所幸虽然顾浅直接暴力地拧了人家脑袋,其他盔甲还依旧是一动不动,对自己“同类”的遭遇熟视无睹。
顾浅倒是完全没管这些,她捧着那头盔看了一圈,最后到底是一无所获。
黎烁杵在那,托着下巴观察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