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葶见状蓦地笑起来,“阿爹说的是,我往后常回府,陪阿娘念经礼佛。”
须臾,侯府的嬷嬷又来催了一次妆。
按骊国习俗,新郎催妆次,新娘这方便要送她出府上轿。
贺凛淡淡道:“阿娘,你与阿葶多说两句,让他候着。”
岑氏失笑,“小心误了你妹妹的吉时。”
贺凛皱了皱眉头。
于是岑氏扶着沈时葶出了厅堂,两个男人紧随其后。
只听岑氏道:“你婆母是个好相处的人,不会刁难你的,但你也切忌新妇本分,前阵子嬷嬷教你的可都记下了?”
沈时葶点点头,“记下了。”
岑氏又说:“旁人的委屈都算不得委屈,可若是自家夫君给你苦头吃了,也决不能忍气吞声,不必担心给府里添麻烦,阿爹阿娘都不怕麻烦,你记着,我贺家的姑娘不受委屈。”
说到此处,沈时葶才红了眼。
她自幼在沈家,从未肖想过出嫁时能得母亲千般嘱咐万般牵挂,她哽咽一声,“我记着了。”
说话间,将至府门前。
岑氏举起她握着大红喜扇的,将那面却扇遮住她的脸,“你从此处踏出去,就是他陆九霄的妻了,阿娘没能让你前十几年好过,只盼你往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沈时葶对着却扇面上的一对鸳鸯眨了眨眼,一颗泪珠子落了地,她颤声道:“谢阿娘。”
岑氏不得不松了。
按习俗,新娘是由父兄搀到花轿上,于是贺凛握住小姑娘的,缓缓踏出贺府门槛。
门外是迎亲的仪仗队,陆九霄一身大红婚服立于马前,负看着执扇掩面的女子款款而来。
他背在身后的轻轻握成拳,面上十分从容。
从贺凛接过那只软软嫩嫩的小时,陆九霄没忍住在她掌心摁了两下。他从她扇子的间隙瞧见那张灼若芙蕖的姿容,在无意撞上他的目光时,微微闪烁,含羞垂眸。
嫁衣似火,袅袅娜娜,清眸流盼,百媚丛生。
陆九霄喉结微动,她这样的人,阖该用这大红花轿迎进门。他想。
新娘上轿,新郎上马。
喜娘在旁扯着嗓音喊:“新娘起轿——”
顷刻间,锣鼓敲响,唢呐喧天,浩浩汤汤的仪仗队绕着京城走了一圈,所到之处,皆令人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