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章不知道两人何时这么亲密,只是现在在场人众多,也不好问。
一路上大块的断木和碎石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殷可竹在来来往往的人中寻找着,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她迈开步子跑过去,临到近前便放轻了步子,想给正擦汗休息的人一个惊喜。
“诶呦!”突然一个扛着麻袋的斗笠布衣人倒在了沈子耀身边,看着是因为肩上的东西过重,脚下不稳。
沈子耀一激灵,一口水喝到一半赶紧放下瓷碗去扶:“我来我来!您没事儿吧。”
刚想捉弄一番的殷可竹,见此情况也收了玩儿心,快走两步去扶人:“没事吧!”
她刚俯身,却见这人从袖间露出一把匕首来。沈子耀接过麻袋正要去搬,丝毫不知。
阳光很亮,一道刺眼的银光瞬间闪过,布衣人猛然抬头露出凶狠的目光,竟是周穹。
“小心!”殷可竹看得清楚,慌乱间她一把将人拽住,使得匕首锋刃一转。
周穹嫌人碍事,怕错过这等好时机,便顺势一刺,将她推开。
殷可竹倒地时,腹部已经可见汩汩鲜血,十分痛楚。
“可竹!”沈子耀闻声回身时,刚好见了周穹抽出匕首:“是你!”
谁也没想到,淮南王之乱中逃脱的晋北匪首,竟混在了百姓里。
看着殷可竹痛苦地按住伤口,沈子耀忽得一股怒气上了心头,拳脚带风而去,二人缠斗起来。
可做过土匪的人十分很辣,本来刚才是想趁沈子耀独身时下手,没想到忽然冒出一名女子。
周穹一击未得手,现在更加急切,只是想在周围人赶到之前,赶紧了结。
可两人旗鼓相当,失了先机后并不容易得手。眼见着周围士兵与百姓已经陆续围了上来,他不得不放弃要逃。
沈子耀被用力一推,让人趁机逃走。他本要去追,却忽然想到殷可竹还受伤了,便也顾不得逃走的人,赶紧去看。
“你怎么样?”他蹲下去,手足无措地帮忙去按住伤口止血,满眼慌乱。
殷可竹尚有意识,只痛苦地抬起手去抓他的袖子,疼得说不出话。
“有没有郎中!”沈子耀见着血越流越多,十分骇人,他急躁地冲着围在周围的人喊。
这时人群中忽然侧身出来一纤瘦柔弱的白衣女子:“我是,跟我来!”
现在也顾不得是谁在说话,沈子耀仿佛抓住了跟救命稻草,一把将沈郁茹抱起,脚下生风地跟着白衣女子往旁边的木房去。
周穹虽然逃了,但是也没逃多远,他只回了个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再往前看时,胸口便已经被重击。
他踉跄退出老远倒在地上,眼前清明了才看清,傅其章一身暗红嘉宁军外衣立在他面前,脚下还有未落的尘土。
上次在战场,周穹就已经领略过这小将军的厉害,现在撞上了估计是走不脱,便想着鱼死网破。
可傅其章最怕不对方来狠的,他手中虽无兵刃却杀意十足。不着甲,又穿的略微单薄,一招一式发力间能见着束出的腰背身型。
不出几个来回,周穹便被他以膝盖抵在地上:“大胆狂徒!”
这时景舟与后边的士兵也追了上来,傅其章将人拎起来,一把推了过去:“绑起来!”
景舟神色焦急,上气不接下气:“将军!殷小姐受伤了,很严重!”
刚才士兵来报,只说山下有人闹事,却不想殷可竹受伤了。她可是殷老将军的掌上明珠,万不能出什么事。
傅其章一惊,也顾不得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人,快步往回赶去。
那间木房外边已经围了许多人,沈郁茹焦急地等在门外,沈子耀手上和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只如丢了魂似的。
“怎么样!”傅其章匆匆赶来,见着气氛严肃,看着情况不好。
沈郁茹未见当时情况,不过现在看沈子耀的样子和身上的血迹,心中猜测不太好。
她只能神色紧张地摇了摇头:“郎中还在屋里处理伤口。”
现在只期待这郎中医术高超,能保人无虞。
“都是因为我。”沈子耀忽然哽咽,看着满手的鲜血,又想起来殷可竹中刀的场景。
看着人情绪激动,沈郁茹忙把他拉过来搂在怀里:“一定没事儿的。”
沈子耀后悔,若当时自己能在谨慎一点儿,绝不会是现在的情况。他不禁哭起来,只盼着屋里的人千万不要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