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恬和安阳约好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柳离和宁子笙平日里在国子学吃午膳的那小凉亭。
因着两人现下都领了职,也有十天半个月没来国子学了,柳离还以为那处没人清扫,会积上薄薄的一层灰,可到了一看,竟然还挺干净的。
稍年幼一些的皇子公主都在远处的学堂里听授讲,外头空荡荡的,唯有一袭黄杉身影,不过片刻,便遥遥朝这边走来。
正是安阳县主其人。
郎恬昨晚和她通了信,所以安阳看柳离的眼神中并没有防备,只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安阳本以为此事已再无转机,听闻郡主或许能略施援手,便来斗胆一见。但兹事重大,安阳并没有质疑郡主的意思,只是好奇,郡主究竟有何妙招?”
她明显比昨晚的郎恬沉着冷静得多,说话一针见血。
此时郎恬站在凉亭外面望风,确保没有人过来,故而并没清楚听见她们对话的内容,只是有些担忧地朝安阳投过去一个目光。
柳离不太了解安阳,现下仅凭这两句话,觉得她或许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
这样的话,或许此事有解。
她问:“县主敢孤注一掷,和江家那纨绔玉石俱焚吗?”
安阳艰难地摇了摇头。
想想也是,她所求不过前程,若真把事情闹大了,对她的名声没好处。
“那,县主大抵也不屑于用那等见不得光的手段。”
安阳蹙眉,面上有着明显的抗拒。
读书人自诩清高,她对那下三滥的伎俩极为唾弃,更别说自己亲身实践了,哪怕仅仅是在脑中思考一瞬,也觉得有辱斯文。
“那就没办法了。”柳离摊手,故意将话说得很重,“江家表面光风霁月,胁迫起你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来,可谓是毫不手软,你若什么也不做,笑到最后的就是江家。县主在茶楼也听了不少故事,莫非没发现逆来顺受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吗?”
安阳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隐隐有要被柳离说动的迹象。她恨极了江家,恨极了江皇后、江石烨……
“县主读书万卷,竟还是想不通。”
柳离的目光游移到了不远处郎恬的身上,放低声音:“枉费郎恬姑娘昨日为了你去找那江石烨说理,还受了伤。”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安阳县主和郎恬互相的好感度有足足800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