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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薄衫的人从梁上跳了下来,掀开锅盖,便欣喜的抄起怀里的汤匙,舀了一碗鸡汤。
“好喝吗?”
温良良抱着胳膊,逆着光站在那里。
“你也不能老用这个法子,说吧,有事找我?”谭恒喝了口鸡汤,又回头笑笑。
白戚戚的牙齿衬的那脸黑黢黢的,他连着喝了几口,便扭过头,“要我救谁?”
“前辈,你为何总是跟着我?”
温良良没答他话,却忽然觉出谭恒的奇怪,她只是没了头绪,便信手一试,她没想过谭恒真的会出现。
谭恒吸溜着最后一滴,又就着衣袖擦了擦汤匙,塞回胸前,笑,“我瞧你长得像老夫的女儿,你看你的眉眼与我,像不像。”
温良良面前自然没有镜子,可左右看谭恒,并不觉得他跟自己那里类似。
“前辈此生可曾婚娶?”
“哪有姑娘肯跟我,我也不爱姑娘。”他不似说谎,只是浪荡无形。
“我很小离开了家,痴迷于炼丹制药,不爱俗世红尘。对了,小姑娘,你要我救谁。”
“京城三皇子。”
“你老相好?”
温良良瞪他,“我兄长。”
“古来暧昧不清者,都喜欢称兄道弟。罢了,老夫去,吃人嘴短,正好拿他给我试药。”临行前的一刻,谭恒忽然收起面上不正经的笑意,斜靠着门框,望着温良良的眼,看了许久,连眸中的疑惑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眼如烟似水,如雾含情。
谭恒想起幼时,姐姐经常与他分食糕饼的情形。
姐姐是个柔婉可亲的人,说话好似春雨落檐,叮铃动人。她会针织缝补,也会琴棋书画,便是惹恼了她,她亦不会如何计较。
只是会软糯的斥一句,“阿恒,乖一些。”
谭恒望着温良良,忽然就觉得泪眼婆娑,他胡乱擦了把脸,又龇牙一笑,几十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几十年没有回过家。
他想,应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