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蹲下身,将铜片小心捡起,珍惜地用身上唯一的一条帕子将其一层层包裹起来,贴身安放在衣襟内,贴近腹部的位置。
这是……孩子父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虽然倾月不知那人究竟去了哪里,可他既然让她等他,那她就安心的等着。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张俊美清逸的脸庞,倾月微微一笑,忽觉全身又涌起了力量。
她揉揉略微酸涩的腰椎,转身去厨房,准备为两人准备今夜的晚餐。
阿米要种田养家已经很辛苦了,这点小小的家务事,便由她来做。
“哎哟我的小姐啊,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怎地又来动灶台?”
阿米刚结束一天的劳作,就见厨房炊烟袅袅,她吓得立马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跑进厨房,夺走了倾月手中的锅铲。
并不是怕倾月将饭给做坏了,为了成婚后能为夫君洗手作羹汤,展现自己的贤良淑德,大家小姐基本上或多或少,都略微懂得一点厨艺。
所以倾月做饭手艺哪怕无法与专门的大厨或厨娘相比,但至少能达到普通家常饭菜水平。
只是她如今怀有身孕,很是不该碰这些刀锅铲,太危险了,若是一个不小心伤着碰着,阿米定会心疼死,这才反应过度了点。
“小姐您若无事可做,不如回屋绣绣帕子,多攒攒,等下回阿米入城时,再一齐拿去买了,也能换些银钱补贴家用。”
本来将倾月护得跟自家鸡崽子似的阿米也是不怎么同意让倾月拿针线的,只是相比起拿菜刀锅铲,果然还是小小的绣花针相对安全一些。
两相其害取其轻,阿米也是个聪明的丫鬟。
倾月无奈地被阿米哄回房,还顺势被塞了一手绣篮,里头除了针线等物之外,还有几方剪裁好的空白绣帕。
自小被母亲严格管教,倾月的女红还不错。
从她手里出来的帕子,往往能比旁人多买出个一文钱。
绣帕子简单,多赶赶工,倾月一日能绣出五张帕子,可惜阿米怕她伤了眼,硬是不给多绣,只允许她一日绣一方。
不过多攒攒,还是能给家里多增添点米粮钱的。
她绣得认真,一时忽略了外界,当察觉四周已然暗得看不清绣样纹路时,她才惊觉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阿米?”试探般地轻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