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旁远远观望的那个少年,和她心里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他寡言少语,不是出于木讷,是真的懒得说话,也是真的懒得理会那些人情世故。
顾长钧抬眼看了看她。
然后他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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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枕畔湿透,已经多少年,她不曾落过泪了。罗贵妃坐起身,宫人掀开龙帐服侍她穿衣,道:“已经去了帖子,待会儿娘娘是在这儿见,还是回秀毓宫?”
罗贵妃拥被倚在那儿,瞧瞧天色,灰蒙蒙的像是一个阴天。她浑身骨头都在犯着疼。
旧年的那些伤痛,在她看来已经有些麻木。撑着宫人的手站起身,罗贵妃抚了抚头发道:“回宫。”
御书房,内外都充斥着那个人身上的气味。她每每嗅到,都有种想呕的冲动。
在一个比自己年长那么多的人身边十年,天知道她是怎么忍下厌恶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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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莺本是不想进宫的,可如今一没侯府庇佑,二没合适的理由拒绝。谁能不遵圣旨。
严氏忙不迭的给她备车叫她赶紧进宫去,连个想装病的机会都没有。
周莺行了礼,就静静立在外头。罗贵妃的厉害她领教过,软硬兼施,没什么她做不来的。
罗贵妃打量了周莺一遍:“听说,如今你已认祖归宗,回你亲生爹娘那儿去了?”对外宣称是周振夫妇的闺女,周芙已是一个再也不能提到的名字。
“蒙贵妃娘娘记挂,娘娘说的是。”
“你三叔顾长钧,难道就舍得你?”
这问题没法答。外头会怎么传他和顾长钧的事她猜想过,定然不好听。周莺抿了抿嘴唇:“娘娘说笑了。”
“我是不是说笑,你最清楚。顾小姐,哦,错了,你如今是周姑娘,眼下你已不是他侄女儿,想在一起,有什么不能的?要我说啊,你也别怕丑,你若肯求我,我可以替你做主这桩婚事。至于名分嘛,你外家毕竟落魄了,他可是个侯爷。你委屈做个妾,虽名声不好听,可到底在他身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