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逗留了两个多月,塔娜才将为白承珏医治所用的药材一一凑齐。
做药丸工序繁杂,处理不慎将会大大降低原有药效,只得以药汤下肚。
近些年白承珏身体大不如前,药喝了不少,可这药单闻着味道便难以下肚,白承珏喝了一段时间,现看着火堆上银锅中那封紧口子的羊皮水袋内左右翻腾,神色依旧复杂。
白承珏用枯枝戳了一下锅中水袋,见皮袋子在热水中翻了个身,不住垂眸轻叹。
不多时,薛北望用筷子将水袋捞出,把汤药盛入碗中,轻吹着腾腾而起的热气。
白承珏轻声道:“一时半会吹不凉的。”
薛北望抬眸看向他唇角微扬,还没等薛北望开口,他掌心罩上碗口将药碗搁置在一旁
“先放着,凉些便喝。”
薛北望带着汤药余温的掌心握住白承珏腕口:“可不许偷偷倒了。”
“倒了?”
“叶归与我说了,往常若药太苦喝个一回两回,你便背着他们偷偷将药倒了。”
白承珏大拇哥尴尬地抓了抓下唇边缘,余光瞥了一眼薛北望:“他倒好还拿着闵王府的月钱就将我这做主子的出卖干净。”
薛北望一愣,第一次熬药时叶归便捂着鼻子说这大概是白承珏小半辈子来喝过最难喝的药,之后便把白承珏曾经会倒药的事给卖了个干净。
他阴沈着脸将白承珏抓得更紧,急得声音都不免粗了些许:“你真背着我倒了?”
看着薛北望一脸严肃,白承珏忍不住笑出声来,火光下那双眼由怒转木,最后望着白承珏眨巴了两下,惹得这只本就心坏的大狐狸笑意更甚:“这一路你这双眼盯得那么紧,想倒都逮不到机会。”
薛北望手掌转而握住白承珏微凉的手心,认真道:“我不是在与你说笑,这药少说都要需服用八、九年不可间断,我心知药苦,再忍过几月草原那边便会派人将制好的药丸送来,在这之前汤药一日两次一次都不可断,巫医说了这身子若再不好好调息,待药石罔效之日一切便来不及了……”
掌心的力度随着絮絮叨叨的话语越攥越紧:“前日梦里,我梦见我在吴国怎么都找不到你,之后冥纸纷飞,叶归与你说你不在了。”
白承珏笑意淡去,轻叹道:“我这人向来命硬,阎王老子收不去的。”
“再命硬也要好好喝药!”
绕来绕去,还就在倒药一时上绕不过去了。
白承珏拿起搁置在地上的药碗,将药汤一饮而尽,苦涩腥酸在舌尖蔓延,手肘按压着唇瓣硬生生将涌上喉间的恶心感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