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枝用笑回应李景华的笑:“那便让大理寺的查查看吧,法制之下,是非黑白会给洛姑娘一个交代。”
随后,晏枝和晏靖安被请出帐篷,梁帝只留下荣安王李景华。
屏退左右宫侍,梁帝问道:“小皇叔,你同朕说实话,洛霞笙是否真的与大稷山的流寇有所勾结?”
李景华笑道:“陛下多心,笙儿小小年纪,又是一介女流,怎么可能跟那群悍匪有所往来。”
“那方才……”
“估计是穆夫人的仇家,她那个人,陛下知道,口无遮拦,又任性蛮横,自己都未必知道在哪儿留下了祸根。”
梁帝沉吟不语,又听李景华道:“陛下同我详细说说,这次袭击是怎么回事?”
梁帝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李景华,说到晏靖安以身体拦下致命一击的时候,神色明显动容。
李景华亲自烹茶,在云雾缭绕间,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容透露着高洁的神圣,他淡淡一笑,道:“不过是苦肉之计。”
“小皇叔的意思是——?”
“想要麻痹陛下,前些日子那什么黑瞎子腹中的神迹也是,包括曦贵妃所言的替陛下祈福,以臣猜测,种种事件都是为了弱化陛下对晏靖安的防备。”
“这也……”梁帝嘀咕道,“太过巧合了些。”若是没有之前与晏靖安君臣剖心,梁帝怕是早就听去了心里,但晏靖安先前那一番自白实在是戳进梁帝心窝。
他说——臣劳苦一世,上战场时不畏生死,只怕愧对大梁百姓与陛下的托付,临到老时,仍不能以此自证忠心,陛下是想让臣把心挖出来给陛下一鉴忠义。
这些话,让他动容不已,可光只有这些还是不够……
梁帝偷偷攥着袖子里的军令符,那是晏靖安在北都一支非常重要的军队,是保护京畿的最后防线,也是悬在梁帝头上的一把利刃,他好几个午夜梦回,都是被这支所向披靡的杀生军冲入皇城,取下了项上人头。
他想尽千方百计,做梦都想夺回这支军队的所有权,就在刚才,晏靖安轻描淡写地将军令符还给了他。
而他,把这件事情隐瞒了起来。
“洛霞笙这孩子……”梁帝缓缓开口,“有些急功近利,过于急躁,若想重用,还需些锻炼。”
“我正有此意,”李景华颔首,“她生来聪慧,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自小心高气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份才气是她骄傲的资本,也有可能会害了她,谢陛下提点,微臣自当好生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