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新朝换旧朝,自然会有新气象。最明显的便是秦彦和姜麓身边的人,他们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陶儿和兰桂成了掌事姑姑,汪婆子也成了汪嬷嬷。原本便是侯府公子的赵弈,更是一跃成为整个奉京城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
听说长德侯府的门槛都被媒婆踏烂了,吓得赵弈见天的躲着人走。
姜麓私下感慨,这就是现实。
以前赵弈和秦彦一起被贬出京后,之前与之订过婚的姑娘与他退婚了。后来他随他们夫妇二人重回京中,怕是有很多人都在观望。如今大局已定,不知有多少人捶胸顿足,后悔没能先下手为强。
世间之事,又有几人能预料。世间之人,又有几人有先见之明。人生有起落,起落之间能看清不少事情也算是一种历练。
赵弈不是那等心思细腻之人,但绝不可能是糊涂虫。
一连几天遇到故人,他不可能装作没看到。
那女子是他之前的未婚妻,姓韩名玉真。韩玉真已不能用姑娘来称呼,如今唤她一声韩夫人更合适。
早前她与赵弈退婚之后,嫁的是越国公府嫡三子。越国公府出事之后,她当即与胡三公子和离归家。
曾经的年少慕艾,到现在赵弈的心中只有唏嘘。
韩玉真那双凄苦愧疚的眼神令人于心不忍,赵弈也做不到对她视而不见。一来二去,两人先是从客套的寒暄,到后来也会说一些彼此的近况。
如此一段时日过后,韩玉真便时不时等在宫门外或是王府外。或是送一些小吃食,或是送些袜子之类的小物件。
次数多了,便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有人说赵弈对她余情未了,怕是还会同她再续前缘。这些风言风语传得有鼻子有眼,那韩玉真含羞带怯的样子更是将传言坐实。
赵弈心思粗,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韩玉真再来找他时,他直接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再寻他。
“为什么?你是不是嫌弃我嫁过人?你可知当初我有多痛苦,我为此绝食过…可是我爹娘执意退婚。嫁人后我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恨不得抛下一切去寻你。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韩夫人,你不必如此。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怪过你。只当是你我没有缘分,以后你别来了。”赵弈嘴也笨,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
韩玉真一脸悲痛,“你当我想这样吗?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知道我是和离过的妇人,我也知道你如此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你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又怎么会看上我这个残花败柳。”
“不,不是这样的。”赵弈急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人。“你很好,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以后各自安好。”
“我怎么能好?”韩玉真泪流满面,“我一想到我们错过了,我就恨不得去死。我知道当初你必是恨我的,我只想弥补自己的过错…”
“既然想弥补,办法有的事。”姜麓听了许久,无奈自己总能看穿绿茶白莲。
她一出声,惊得两人齐齐后退。
赵弈赶紧行礼,韩玉真慌乱过后跟着行礼。
姜麓看着韩玉真,说实话还真是一位我见犹怜的美人。尤其是那一双泪汪汪的杏眼,分外的让人心生怜爱。
可惜赵弈是个粗线条,既没能完全看破她的心机,也没有被她的楚楚可怜打动。如此说来。神经粗一些有好处也有坏处。
姜麓方才听了老大一会,这位韩夫人不是想补偿嘛,这点不难办。
“韩夫人觉得心中有愧,一心想弥补赵大人。这般诚意拳拳,似乎让人不太好拒绝。万物皆有价,不知韩夫人想怎么补偿?”
“皇后娘娘。”韩玉真“扑咚”跪在地上,“臣女身无长物,唯愿以后终生侍奉在赵大人左右。”
姜麓笑了,“这等大事,你自己能做主吗?”
“能。”韩玉真暗喜,若能得皇后娘娘成全,此事必能如愿。
赵弈大急,“娘娘,臣…”
姜麓一个眼神过去,他收到暗示后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