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眼睛黏在那看起来很是平平无奇的画纸上,散漫地道:“画作也如文章,人各有好,如何能排出高下?”
“我看这画,也只是不错而已,笔锋还稍嫌稚嫩,线条也有些僵硬,不能算顶尖之作。”
话虽如此,但看他忽然亮起来的眼睛,面上的小表情,江南书院的学生怎能看不出自家先生的口是心非?
“分明喜欢好吧。”
荣公子嘀咕了声。
杨玉英却是嘴角抽了抽。
宋先生从丘应手里抢回来的,竟然是她练习绘画时的草稿,连吃饭后沾的那点污渍都在。
目光落在站在丘应身边,低头不言的郭文平身上,杨玉英登时了然。
怕是自己离开郭家没大在意,丢了些稿纸。
郭文平会作画吗?
杨玉英在识海里触碰了下夏晓雪,夏晓雪抬头看了看她,面上还有些木讷,却显得比以前好得多。
她怔了良久,僵硬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杨玉英已翻阅了夏晓雪的相关记忆。
作画,郭文平肯定会,他读书好些年,又爱去参加个文会,各项技能点好歹是都点亮了的。
琴棋书画,他都会。
当然,一样也不精通。
同平小镇在江南舆图上最多只能占个小点,那么小的地方,文教方面也比较落后,本地的学子们水平都很一般。
郭文平也就是同平本地水准而已。
杨玉英一时好奇起来,郭文平是想什么?
绘画这东西不比文章诗词,文章诗词还有妙手偶得一说,一生只作出一篇好文章的名士不胜枚举。
夺了旁人的文章诗词,没让人抓住把柄,暴露的可能就比较低。
可作画不同,绘画需要基本功,需要长时间练习,天分固然重要,可是只要画出一幅能打动人的完美作品的画家,便是喝醉了也照样能挥毫泼墨,且再没灵感,画得也不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