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英点头:“到也是。”
说着便披衣服起身坐好,笑问:“那虫子小姐深夜到访,有什么事吗?”
虫子小姐抬头盯着她看:“我记得你问过我,爱不爱我的妈妈和杰森。”
杨玉英点头。
“我现在想问问你,你爱过什么人没有?”
杨玉英沉默片刻,微笑道:“有一个人。”她声音一顿,“他没了,从此我眼泪干涸,再也不哭。”
但那个人在时,她总是哭,但凡有一星半点委屈,就会哭闹。
迪亚说,那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哭,那个人就没办法,就只能乖乖就范,事事顺着她,照应她。
可那个人没了,她哭也无用,渐渐的,自然就不会哭了。
杨玉英后来真正地落下泪,是读到他信的时候,有了希望的那一刻。
虫子姑娘点点头:“那个人,你爱他吗?”
杨玉英沉吟半晌:“嗯,当然。”
“如果有人伤害他,你会拼命?”
杨玉英道:“是。他在时,每次给我上课,我都觉得烦,不喜欢听,可他不在了,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他曾经和他的战士们说,生死无小事,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不可轻易抛却,人可以主动求死,或为国尽忠,或为世间公义,或为知己良朋,但总归要死的有意义,我记着呢,但他死了以后,我快快活活地笑了三年,就决定要给他殉葬,殉葬这种死法,应该是他最鄙夷的那一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