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指挥官先生面不改色地盯着面前的东西,“再说一次,滚开。”
那东西在他面前嗅了半天,而后缓缓歪过头,视线越过他看向千梧。
江沉将别西卜的牌子递到它面前。
他们僵持了足有几分钟,千梧不动声色地反手握起江沉削的木剑。
怪物却忽然沙哑地出声:“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清凉。”
他嗓子里持续发出嘶哑的粗喘,从江沉身边绕过,踏进室内,站定在千梧面前。
而后,他弯腰凑近细细地嗅,在千梧耳边说道:“你没有尝过山火的滋味吧,我好想尝尝你,虽不能食,但我心好痒,你让我舔一口吧。”
它声音刚落,千梧忽然觉得面前火光一闪,像火苗里迸出一簇火花在空中起舞,江沉手中的军刀顺着那东西头顶平滑地劈下,刀刃猝火通体金红,劈到脖颈反手向外一抹,那东西的脑袋被他从中间削开。
莫大的惊悚在深夜中化为寂静。
而后,本应滚落的半个火头却又平滑衔接回去,那东西回头看了江沉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再果断锋利的刀刃,也斩不断人鬼鸿沟。
就在千梧在心里盘算好一条与江沉逃跑的路线后,那东西却忽然转了个身,拖着沉重的身子向窗外走去。
“不可食用之人。”它念念有词,一把将本就拉开的木窗又大力撑开,从洞开的窗口一跃而出。
口中喃喃道:“我好热啊,神明大人为什么偏没有救助我们呢……”
恐怖如斯的深夜,千梧却忽然觉得哀忡,下意识向前两步看出去,惊悚发现漫山遍野都是这些熔岩恶鬼。它们在月下山林间迅疾地奔跑跳跃,除了眼前这只落寞离去的,大多数嘴里叼着半残破的身体。它们边跑边茹毛饮血,仰头发出不知名的爽快呼声。
千梧看得仿佛入定,直到啪地一声,木窗在他面前关上,阻隔了视线。
江沉蹲着用手按那滑轨,蹙眉嘟囔道:“这恶鬼走到哪破坏到哪,这门算是拉不严了,半夜会有小蚊子飞进来咬你。”
千梧懵了足有五秒。
而后他缓缓低头看着半跪在地上修门的男人,用气声唤他:“喂”
江沉抬头,气声回答:“干什么?”
千梧轻叹一声,“你不害怕吗?少帅,淡定成这样,还管窗户?”
“它都走了。”江沉说着很执拗地用军刀刀柄把变形的滑轨翘了翘,将关不严的拉窗努力往深处推了一点点,小声说,“你害怕了?那还能睡着吗?”